64.英雄存在凡人中并被迫成为英雄（2）

　　“老板，怎么样了。”安妮为眼前的人往脖颈处拉了拉毯子，她有些关心的蹲下来抓住那人另一只未在输液的手，抬眉挑视对方。

　　“它没有那么糟糕。安妮，你已经第三次问我了。另外，你可以叫我简的。”女人抬起那只正输液的手轻掐她两鼻梁中间的风池穴，试图使自己清醒一点。

　　“别别别，这样会鼓针的。”安妮一个激灵站立，她腾出的双手赶紧握住简的手腕，“打针的时候尽量不要大幅度活动手腕的啊。”安妮试图拿下简那只几条医用胶和针头贴敷在一起正输液的手臂。

　　简的眉头舒展，微微露出笑容，简以这个角度看着安妮，她的眼神从无力变为温柔，仿佛安妮的小举动把简刚刚的疲惫带走，简直直注视安妮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话说，刚刚坐你旁边治疗那男的是你的书迷？我还一直以为你挺劳碌的，看你还有时间出学术书，说明也没有我想象那样忙不开交。”安妮没有注意到简的变化。

　　“啊，辣味的奇多，我终于买到了。”黛西从门口闯进来。

　　安妮注意到黛西捧在怀中的四袋塑料包装，“等等，你不会只买了奇多吧，说好了我要的乐事呢？”

　　“乐事？噢，你说的那个青柠味和黄瓜味的。得了吧，我可受不了你的重口。”黛西撕开包装袋子伸手拿出奇多一条一条往嘴里塞，她口齿不清的和安妮讲话。

　　简有些无奈，她看了一眼自己手脖戴的腕表。

　　“你现在得去别的地方了，那比化疗重要多了。”黛西说。

　　“……”简没有回答黛西，简另外一只空出来的手大力摇晃悬在空中与病人椅相连的吊瓶输液袋。

　　安妮看来，简这么做似乎是希望吊袋里面的药物能够引流更快一些。

　　“喔不，你不能就这么回实验室。”黛西语气变了一些。

　　“我有新的思路，我正尝试去……”

　　简没说到一半就被黛西打断，“好吧，你没有。我知道你认为你的实验室工作是你的本分，否则你就辜负了所有，但是，你得不到所有宇宙尝试着想告诉的全部真相。”黛西挑眉，她平复了自己的语气继续说道，“所以我给你解释一下，我的意思是，休息，放松，用你的能量去对抗扩散的细胞，好吗？”

　　简叹了一口气，“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的，黛西。”

　　黛西微启双唇还要继续说些什么，她憋在嘴里的话被安妮打断，“那个，黛西，其实我是支持我老板的，让她回实验室没准对她会更好一些。”

　　“……”黛西一整个大无语，她真是忘了，安妮·斯塔克这个小丫头可算是简最忠实的背后支柱，而安妮这丫头自己本身也算是个对天体物理痴迷不行的狂热者。

　　虽然在安妮那的事实并不如此，但至少安妮·斯塔克本人在黛西眼里是这样的姑娘。

　　看黛西的神情，想必黛西是放不下简的，安妮继续补充，“实在不行，我会去帮助我老板的，反正我最近也没什么事儿。”

　　“不用了，安妮。”简出言拒绝，“我的姑娘，我认为你也需要休息。”

　　“嘿，安妮，如果简不说我还真没发现。你看上去瘦了不少，而且黑眼圈越来越深。”黛西又往嘴里塞一口她手里包装袋内的膨化食品，黛西边嚼边对安妮讲。

　　“你在节食减肥？”简补充询问。

　　安妮轻微皱眉，她上下移动瞳仁，目光瞟到窗外，“没，我只是最近学校放假，所以没有什么事干，导致近期睡不着觉。”

　　“……”简没有追问，简再了解安妮不过，她一直都相信安妮的说辞。

　　安妮确实也没有撒谎，她只不过是避重就轻，她每次放小长假的时候确实躺下休息都比平常晚一些，但导致安妮失眠的原因并不全是因为这些，只能说这仅仅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要我说，你就应该找个帅哥男朋友。你目前可是处于美好的大学时光啊。”黛西打趣。

　　“黛西……”简出声制止黛西。

　　在简西的记忆里，安妮喜欢的那人早已经不在了，嗯，更加正确的来说是安妮喜欢的神。

　　“怎么了？”黛西疑惑，“噢，不好意思，我很抱歉。”

　　黛西这才想到之前她在艾瑞克博士听过的一些关于安妮的小八卦。

　　安妮眼帘低垂，随手拆开桌上的一袋零食吞咽起来。“这是辣味的奇多啊，挺好吃的。”

　　“其实我真的不了解为什么你会迷恋那个毁坏纽约的神，你看看简的眼光多好啊，就算是在你叔叔那群复仇者里面选，也比这个恶毒的神要来的好吧。”黛西的性格一向如此，大大咧咧是她不变的人设，黛西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根本没过心。

　　安妮单手抓起一把条状膨化食品放在口中咀嚼，“嗯，味道不错。”

　　安妮没有回复黛西，她已经感受到自己的眼眶有些充血，肉眼可见，安妮的眉头皱的更深。

　　“他叫什么来着？洛基？我真的恨死他了，我的发小在纽约大战时期离开人世。安妮，我真的不明白你会为了那家伙守身如玉……”黛西继续发表她的看法。

　　安妮脸上的表情再也不是刚才那样轻松，她还是边品尝零食边努力做出微笑。

　　“好了，黛西”简开口。

　　“我想我该离开了，我还有点事。”安妮忽然感觉自己开始喘不过来气，她用鼻子深吸气，继而轻轻呼出。

　　“还有还有……”黛西还要继续说点什么。

　　安妮把手中的零食放到桌子上转身飞快离开。

　　“安妮……”简望着女孩的背影轻唤她的名字。

　　“我说错什么了？”黛西看上去有些呆滞。

　　这座空间不大的医疗室里，黛西所处于的位置相对较远的地方坐着位鬓角花白的老人，那位老人目睹到一些事件的经过，他象征意义似的摇了摇头并叹口气，“唉，年轻人啊。”老人正感叹，似乎也是希望身边的人都赞同他的无奈。

　　大龄老人旁边坐着一位鼻梁架着大框眼镜，他拥有地中海式秃头，身形肥胖，且在面容缺陷最明显的就是有些龅牙的中年男子，仔细来看，这名男子的裤裆扣已经被崩开几颗，他那条不符合自己身材的衬衫完全凸显出来腹部的大肚腩。

　　“嗯。”

　　男人用手扶了扶鼻梁的镜框，他露出一个不符合他中年油腻大叔人设一般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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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妮躺在沙发上，呆愣直视天花板，那上面挂着圆形的吸顶灯。安妮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明明她还有一些行星科学导论以及各种天测天技的实验课业要完成，她现在却开始犯拖延症，迟迟不肯动手。

　　安妮平躺在沙发，她眼睛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天花板上。

　　从简那里离开，安妮独自一人回到公寓，是啊，她已经不知道这是多久独自一人了。她的那位已经算上是有名无实的“男朋友”消失了多长时间。

　　也可以说是短暂的时间对安妮来讲甚至太过漫长。

　　洛基·奥丁森，阿斯加德的诡计之神，他可是个北欧神话里的神，阿萨神殿的神祇，嗯，虽然不是什么好神，他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吧。

　　看来，对安妮来讲，什么神不神的，就是一个不同于人类的来自阿斯加德外星人罢了。所以才能解释他们才会这么小肚鸡肠。

　　安妮想归想，可她却没有能力能够去找到洛基，想到这儿安妮有些失落，她迅速从沙发上直立起来，结束刚刚的躺平状态。

　　安妮来到写字桌前，她启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屏幕界面显示两条空白栏，上面引导新用户注册账号，设置填写两遍需要检测一致的新密码。

　　ImissLoki

　　安妮登陆那个万年不变的论坛，没想到这个论坛的密码竟然需要区分大小写，她到底是多久没进入这个网站了。不过安妮这次之所以注册新账号的原因，也是因为把老账户早就忘记了，嗯，密码她还记得清楚，但是账户名是什么，安妮早早记不清了

　　不过一会儿，安妮成功申请新账号，她打开搜索栏，输入关键字，通过这番操作安妮进入熟悉的帖子，她找到曾经的自己写下的那些有点露骨的同人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至电脑显示屏的右下角呈现01:50，安妮通过找到那篇老帖子而寻找到自己的旧账户，她键入退出与重新登录的提示框，登入曾经的账号。

　　值得一提的是，安妮是怎么也不会忘记自己老账号的密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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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已凌晨，天微微亮，路边的植物蒙上一股水汽，浅色的沥青路显得十分潮湿，看样子是刚下过小雨。

　　毕竟这是纽约的街头，就算在这个时间的路边上照样可以随便见到一些叮咛大醉并年过半百的老头子提着玻璃瓶颤颤巍巍的行走。

　　刚才那一秒还身着不符合这个时代的男人，在一道谁也没注意到荧光下换上了纯黑色西装。

　　西装革履的男人怎么看上去都是社会的成功人士，当然，这要忽略他那比同龄人略高的发际线。可最重要的是，也许人类的眼睛能够看到的都不是真理，他的年纪可不如路过他的行人所推断的结果那么简单。

　　他双手随意插在西装裤的侧袋，男人站在一栋拥有十几层的建筑前。

　　假如他的身边窜出一些图摸不轨或者跟踪一路的“有心人”，那么他们会发现这男人比他们本身更加奇怪。

　　哪有正常人能够在一个纽约皇后区的凌晨围绕一栋住宅楼徘徊了大概有四个钟头？难道是什么FBI或者间谍不成，往坏的来想，难道是犯罪组织的扒手为图财害命来踩点的？

　　至少路过的几位酒鬼都是这么判断。

　　他抬头仰望这栋居民公寓，某一层住户窗户透出的光亮终于暗下来。

　　“哎，小伙子。”

　　男人转过头，正好对上正在准备轻拍他后背想要与他搭话的妇人。

　　“……”男人没有说话，他注视那位中年妇人。

　　他知道这妇人是谁，至少与他拥有亲密关系那家伙经常和他提起来，叫什么来着？似乎是……大妈？是个让人不能理解的奇怪称呼。

　　“晚上好，王夫人。”他低下巴并轻微点头，示意礼貌，至少在某个不属于这片地球的仙境下表达礼貌的方式相同。

　　“啥？晚上？这都凌晨啦！”王大妈的嗓门一如既往的不小。“小妮子呢？她怎么不跟你在一起？”

　　这番话换来的是男人的沉默。

　　王大妈转了转眼珠，紧接着，看她嘴唇微张，迅速用一只手捂住，瞳孔放大，一幅恍然大悟状。

　　王大妈露出一个看上去有点憨厚的笑容，“喔，我懂了。吵架了是不是？小两口啊，何况人家还是个姑娘，道个歉，哄一哄就好了。”

　　“看你年龄也不小了，也找过不少吧？怎么连这都不懂呢。你这老牛吃嫩草，牛饲料都容易长腿跑了。”不给人回答的机会，王大妈继续开口。“哎哟，可怜小妮妮这么乖的女孩。”

　　“……”男人没有回复，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这位王大妈对那个和自己拥有亲密关系的人的称呼让他为之一愣。

　　小妮子、小妮妮？

　　王大妈称呼的既不是英语单词，也不是英语缩写。曾经不断自诩为天神的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语言，只不过在这种拉丁系语境下听起来十分生硬、别扭。况且这位大妈说话的时候还会加上一些他难以理解的句子和单词。

　　“哎哟，你这个人吧……”王大妈还要继续。

　　男人努力掩饰内心的不耐烦不表现在脸上，毕竟对他来讲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当王大妈还要上来勾肩搭背，语重心长的发表一番“演讲”时，男人的身影迅速在小雨过后的凌晨消失。

　　“啊——！我见到啥了！”

　　街道间只留下妇人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