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现过去

开车的小司机听了我这话，没忍住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从车镜上看了我们一眼，又收起笑容专心开车了。

我一脸的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呀，我问一下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很奇怪吗？”

“不奇怪不奇怪……”小司机憋笑憋的辛苦，张现瞥了他一眼，缓缓开口，“阿二，专心开车。”

被称作阿二的小司机答了一声响亮的“好嘞！”

我:“……”

我们在法租界停的车，阿二先给张现开的车门，等他过来给我拉开车门的时候，我自己自己下来了。

阿二不知所措的看向张现，张现摆摆手，示意他把车开走，然后和我一起往公寓里走。“沈央，你可以猜猜阿二刚刚在车上为什么笑。”

张现这个问题问的非常巧妙，让我们这个经历过生死却并不熟悉的彼此之间不会尴尬。

我想了想，跟着张现走进了公寓，道:“是不是因为我傻，问了我们的目的地？”

一旁的女佣接过张现的外衣，又来接过我的外套，男人眉目含笑，招呼我坐在沙发上。“不是因为你问了目的地，而是因为你对于我的称呼。”我在脑袋里过了一遍我说过的话，这才想起来自己称呼张现为‘张大哥’的事儿！

我一拍额头，觉得特别的无地自容。

“那个，真不好意思了啊，张大公子，我就是——诶——我这个人吧，有点自来熟，还有点小激动，所以就冒犯你了，对不住哈。”

没想到张现居然沉默了，他端正的坐在对面沙发上，不说一句话，也不抬眸看看我，一时间给我搞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我环顾四周，看似很淡定，可实际上心里慌张的很。

我自认为和张镜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可到头来我还是不清楚他骨子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就更别说基本没有交集的张现了。

他万一不喜欢旁人跟他称兄道弟的呢？那我刚刚那一句‘张大哥’岂不是触了他的逆鳞！

我一紧张就喜欢揉捏手指，如今左手只剩下四根手指，说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我低头一看自己不齐全的手指头，心里更是一股烦躁。

这成年人的社会，我果然不适合待。

还是高校好，和同班同学或者邻班同学一起称兄道弟，没有权利没有算计，时不时再逃课去上网，去溜冰，活的恰意，自在。

正胡思乱想着，对面的张现可算是抬起了头看我，我一激动，眼巴巴的瞅着他，愣是给张现瞅的一愣。

我赶紧收起自己短浅的目光，就听对面的张现道:“你可以叫我张大哥的，随便叫，叫一辈子也可以。”

我脑袋里的思维跟不上节奏了，张口“啊”了一声。

张现笑了一下，“不瞒你说，你是除了张镜以外，第一个愿意和我靠近的人，很庆幸，我一个活的没有自我的人，有生之年还能有人称呼我为大哥。”

我张了张口，差点再次‘啊’出声来，好在到了嘴边被我硬生生给憋住了。“张大——张大哥，其实你，你就是你自己，你不是傀儡，你很好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抬手轻轻揉揉自己的脑袋，“不是——我，我没想到，张大哥这样的人居然肯认我做小弟，我有点……受宠若惊。”

“应该是我受宠若惊才对，从小我就没朋友，一直藏匿在别人接触不到的地方里，见不到日光。”张现忽然来了这么一句，硬生生给我整得不会说话了。

好在张现并没有让我接话，他自己继续说了下去。

“我的父亲，是张镜父亲的哥哥，后来我的父亲去世了，我的小叔叔娶了我母亲，后来我才知道，我母亲一直爱的人都是小叔叔，是我父亲强取豪夺，那个时候我四岁，就被接到了老爷子这里接受训练。

“明面里，我是张家大少爷，可背地里，我就是一个给张镜清理前路的，不能见光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