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落妆，曲终人散

我连忙去俯身去听他说什么，流云气息不稳，开口道:“沈央，你来了，老天爷待我不薄，临死之前还能看见你一眼。”

“哥，你说什么胡话，你没死，我是沈央，你看看我我是真的沈央。”我抬起流云的手抚在自己脸上，“你看，有体温，是活的。”

流云冲着我微微一笑，一张脸白的像一张纸，双唇没有一起血色，看起来憔悴极了。

“哥你告诉我，是谁把你弄成这样，我杀了他。”

流云却只是摇摇头，依旧微笑着，“扶我起来，我想为你唱最后一曲。”

流云现在浑身都是伤，但凡我能看见的地方，都是血痕无数，刚刚他一动，我还看见了胸口上的烙印。心脏痛了一下，我无法拒绝流云的这个要求，只好扶着他站了起来。

流云问我，“沈央，你想听什么。”

不知不觉的眼泪就涌了出来，我也对着他笑，说:“想要哥给我唱我们都喜欢的那个曲子。”

流云还是那么温润，宽大的和服套在身上，显得他越发单薄。流云缓缓点头，“好。”

我对着身边的小野松奈说:“拜托，去给他拿一把折扇，谢了。”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不远处的人身姿修长，没有艳丽的衣服傍身，也没有沉重的头冠和浓墨重彩的妆容，他只有一把折扇，却让我听了这场戏之后，再也听不下其他人的。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流云第二次倒在了我眼前，我过去抱起他，流云反而还在安慰我，“好歹，没遗憾了，给你唱了。”我扯出一丝笑容来，“流云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自私，你知不知道我听完这场戏之后，听别人的都是索然无味。”

流云笑了，然后许久都没再说话。

半晌后，流云的身体都有些发凉，我抱的更紧了一些，扭头去问小野松奈，“谁把他带来的啊，你告诉我。”

小野沉默了一瞬，说:“抱歉，我应该早点发现的，是我的兄长，小野田石把这位先生从东北带来的。”

我毫不避讳的说:“我迟早会杀了他，先在这里和你说明。”

小野没阻拦，只是低头说了句:“我理解。”

我蹭了蹭流云，然后尝试着抱起他，“哥，我带你回家啊。”流云的手无力的垂下去，我的心脏却忽然一痛，紧接着是针扎一般的疼痛，我抱着流云重新摔回地上，然后把自己蜷缩起来。

fismalin，毒发了。

“呃。”

我尽量把自己缩起来，然后双手紧紧的按着心脏部位。这些反应把小野吓了一跳，他跪过来看我，“沈央，沈央你这是怎么了。”

“药。”

我勉强说出一个字之后，感觉自己的血管都要破裂了，强行忍耐着让我大汗淋漓。小野松奈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从衣兜里拿出药瓶之后，把药片溶解了，然后注射给我。

“你忍一下，血脉注射比服药好的快。”

见我不说话，小野继续说:“相信我，我曾经在国外修过医学类专业。”

我不是不相信他，我只是觉得他这个人城府太深，明明前一秒我放狠话说要杀他哥给流云报仇，下一秒他就救了我。

我趴在地上等身上的汗褪去，才爬起来看着小野松奈，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我身体里抽出去一管血液，正在一台仪器旁边细细研究着。

我整理好流云，拿出丝巾盖在他脸上。

“哥，我会带你回家的。”

“先不要考虑回不回家，先考虑一下你自己吧沈央君。”小野松奈摆弄几下仪器后朝着我走过来，“你中毒了沈央，fismalin这种新型研究的毒我可以解开，但是刚刚化验完我发现，沈央你体内的毒排不出去，被人往里面加了点其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