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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反应过来张镜的眼神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口腔中就弥漫了一股药味。

药片被张镜嚼碎吃掉了，嘴里残留着药物的味道现在进入了我的口腔中。我从小就讨厌药品的味道，无论是中药还是西药，我都受不了那种味道。

现在口腔中肆意弥漫着的味道，差点让我哭出来。我一把推开张镜，手臂撑着床坐了起来。

我一只手撑着床，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呕吐。讲真的，那股药味真的很冲，直接让我干呕起来。

张镜忽然捏住我的脸，迫使我扭头去看他，可是我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抬手轻轻蹭了下眼睛，才发现自己居然哭了，眼睛里全是眼泪。

张镜柔软的唇落在我的睫毛上，他说:“抱歉，我刚刚……有点失控。”

我的目光落在张镜的手上，他现在还在捏着我的脸。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好像在竭尽全力压抑着什么。

我原本是想问张镜道的是哪次的歉，但是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头发凌乱，眼神迷离，最重要的是他只穿了一条裤子，我决定还是放过张镜吧，大人有大量，不和他斤斤计较了。

“张镜，你先松开我的脸，既然你病好了，那我们就正常点，好好交流。”张镜听了我的话，立刻松开了手，略微有些委屈的说:“我怕你……”

“怕我什么？生气吗？”

我歪头看着张镜，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我和他讲道理，简直就是妄想。但是我没想到，张镜这次真的没有再凶我，或许是太累了，张镜直接躺在了床上。

我身边的床垫陷下去一块。

“沈央，我为刚刚的行为感到抱歉，吓到你了。”张镜接二连三的道歉反而让我乱了阵脚，我咽了一口唾沫，趴在床上看他，“没关系，你的大概情况我差不多也了解了，不就是偶尔失控一下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个时候，我的行为不会受我的控制，副官说，我发起病来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一个他也不认识的人。”

疯病？

张镜＝狗＝疯狗病。

我在心里总结了一下张镜的病情，顿时有点心疼他了，我伸出手鬼使神差的握住了张镜的手腕，然后捏了捏。

“张镜，其实我觉得你并没有那么可怕，就像刚刚，你明明谁都不认得也不记得了，但是在我说出我是沈央之后，你很明显有了反应。”

“虽然也没好到哪里去，但是至少不是完全陌生了。”我往前挪挪，趴在张镜身边，“所以——病是可以治好的，你不要老是想着这件事情，它并不重要。”

张镜偏头看我，一双眸子在黑夜里最为明亮，可我却从里面看出了孤独和无助。他开口道:“那什么最重要？”

我不假思索的回答:“张镜最重要。”

张镜明显很意外，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军官，他脑子里应该飘过无数的答案，但是看他的表情，张镜应该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会这么回答。

所以，他又问了一遍。“我最重要？”

“你最重要。”

房间里的气氛忽然燥热起来，我脱掉外套钻进被子里，看了一眼张镜，“喂你睡不睡啊，我昨天晚上可是一夜没睡，困死了，我要补觉。”

张镜静静地看着我，然后迅速掀开被子钻了进来，再然后，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腰肢上。

“睡睡睡，我昨晚也没睡觉，今天白天也需要补觉。”

好家伙，这借口找的一点也不真实。不过我也懒得揭穿张镜了，他想睡就睡吧，我是实在没精力和他吵架了。

有张镜这么一个大火炉在身边，我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期间我还做了个梦，梦到我回到了我自己的世界，回到了二十一世纪。

我还梦到了张镜，他是我的大学老师，属实吓了我一大跳。可下一秒，张镜就一身军装出现在了我眼前，对我伸出手说:“芜城下雪了，阿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