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流云这么一说,再看看女孩子的脸,我瞬间就明白了。
原来是这个女孩不想努力了,想着在来戏园子听戏的客人里面找个人嫁了,却找了一个有妻子的,甘愿做妾,所以流云才这么生气。
我劝道:“好了好了流云,天色不早,你们明日还要登台,要去休息了。”流云叹口气,“你们都去休息吧,我和沈央要再待一会儿。”
院子里的人陆陆续续的离开了,那个跪着的女徒弟也被两个师兄师妹拉着离开了。
流云叹了口气,我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的,小姑娘年纪小,有了这次教训就不敢了。”流云抬头看着墨蓝色的天,眼神中除了忧郁还是忧郁。
“我不是担心她不长记性,我只是怕这些人,犯了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一辈子不得粉墨登场。”
我听得有些糊涂,毕竟唱戏那条路挺难走的,而且我也了解不多,就只能陪着流云在院子里待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我腰酸背痛的走回了镜园,门口的吴管家和副官走过来,见我捶着肩膀的样子,吴管家问道:“您这是……在许公馆待了一夜?”
我点点头,拖着身子往里走。“别提了吴管家,许深深那酒量也不行啊,喝多了就耍酒疯,还胡言乱语。”
我推开门准备回房间睡觉,昨夜从许公馆出来之后,陪着流云在戏园子的院子里站了一晚上,现在浑身上下都没了力气。我估计我碰到床就会睡着。吴管家忽然过来,往我手里塞了一个瓶子。
低头一看,是个药瓶。
心里忽然一暖。
“吴管家!你怎么知道我浑身难受!还特意送药给我,我沈央真的太感谢你了。”我感激的看着吴管家,吴管家站在那里憨憨的笑着。
他冲我笑笑,说:“我一会儿去给沈公子找药,这个药是给司令喝的。”
我瞬间就愣在了原地,举着药瓶的手久久没有落下来。副官路过我的时候轻声笑了一下,似乎是在笑话我自作多情。
我毫不客气的白了副官一眼,把他曾经怎么打的我全都抛到脑后去。我重新看了一遍药瓶上的英文,发现这药的确不是普通的感冒药,里面药片的成分具有抑制作用。
张镜他的病需要一直喝抑制性药物,到底是什么病。我还没想明白,楼上就传来了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像是什么瓷器碎掉了。我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跟着吴管家和副官往楼上跑。
结果这两位到了门口之后停住了,我差点撞到副官背上。我看着张镜紧闭的房门,满脑子疑惑,“你们俩干嘛?怎么不进去啊,声音明明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张镜不是病了吗?我们赶紧进去看看啊。”我看着门口一动不动的副官,心里的疑惑更大了。他不是最关心张镜的人吗?怎么此时此刻还不进去看个究竟了。
我推推副官,副官刚想往前迈一步,就被吴管家给拉住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吴管家冲他摇摇头。
好家伙,开始打哑谜了。
我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挤到了副官和吴管家中间。“你们俩不进去我进去看。”
“好。”副官忽然答应了一声,然后在我疑惑的目光下拧动门把手,打开门之后不知道他和吴管家谁,推了我后背一把,直接给我推进了张镜的房间里。
紧接着,“砰——”的一声,房门从我身后被重重的关上了,生怕我反悔跑出去似的。
我:“……”
房间拉着深色窗帘,光线太暗,搞得我不得不眯起眼睛打量着四周。目光忽略掉地板上的一堆白瓷片,定格在蜷缩在角落里的那个人身上。
张镜没穿衬衣,只穿了一条睡裤,他蜷缩着身体坐在地上,似乎在发抖。我隔得太远,有些看不清楚。
我往前走两步,想去安慰安慰张镜,结果他警惕心太强,一下子就察觉到了我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