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个徒弟

　　“来，把这个喝了试试。”

　　这些日子里，楚皓已经被灌了很多药，姜沉香总是笑眯眯地把药递给他，喝完又去看他的反应：“放心，不会死的。”

　　可药起效的感觉比死还难受，或哭或闹，或笑或怒，都是药物的作用，好在作用时间不长，还能忍受。

　　每次药效发作，楚皓就会咬住手臂强忍着，让姜沉香看不到效果。久而久之姜沉香也不再让他试药，直接丢到角落里随他去了。

　　“唔……”床上的人动了一下，似乎是要醒来了。楚皓四处张望，没有看到来姜沉香，便犹豫着走到了床边。

　　床上的人已经睁开了眼，茶色的瞳子在眼中轻颤，鸦羽般的直密的睫毛一下一下地忽闪着。

　　“你醒了……”楚皓小心翼翼靠近。

　　容澈听到声音，转过头去，他竟然什么也看不清，只觉得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在面前闪晃，好似鬼魅一般。

　　出于身体的本能，容澈向床内挪了一下，却听到一个少年略有些嘶哑的声音：“仙君醒了。”。

　　“我看不清……”容澈犹豫地伸出了手想要试探一下，下一刻就被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的姜沉香抓住了：“阿澈醒了？”

　　“嗯。”对于姜沉香突然的热情，容澈显得有些不适，趁其不意将手抽了回去。

　　“阿澈，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姜沉香将楚皓支开，突然沉下声来，问道。

　　“什么事？”容澈迷惑地看向姜沉香，看不清面部表情，甚至只能面前看到姜沉香身形轮廓：“我的眼睛怎么了？”

　　“你想不起来了？”

　　“莫名其妙。”容澈看向旁边捂着被子笑出声音来的姜沉香，一头雾水。

　　姜沉香听到容澈的话，似乎更兴奋了，甚至还拍掌道：“就是这样！”

　　“所以我怎么了？”容澈再次问道。

　　“你这眼睛受了伤，不过没什么大碍。你先闭眼，我有法器。”

　　姜沉香说着好像掏出来什么东西，紧接着容澈就感觉到眼睛有些清凉，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前景象已经变得十分清晰。

　　容澈攥了攥手，觉得身体好像没什么别的问题，掀了被子就要下床，又被姜沉香拉住了。

　　“阿澈，你是不是要走了？”姜沉香如同一个小孩，扯着容澈的衣袖不肯松手，“你走的时候能不能带上他？”

　　容澈顺着姜沉香的目光，正好看到门口的楚皓，还没弄明白什么情况就听到姜沉香抱怨道：“他太无趣了，我的药都对他没用……”

　　很显然，姜沉香是拿楚皓试过药的。在这么一个小孩身上试药……确实不合适。容澈走上前半蹲下了身子，问道：“你愿意跟我走吗？”

　　那一刹，楚皓愣在原处，颤抖着嘴唇竟忘了说啥，只缓缓地点下头。

　　“那走吧！”容澈伸出手，拉住楚皓走出了百草楼。

　　“又剩下我一个孤家寡人了，没人陪我玩了……”姜沉香立在百草楼的门口，看着远去的两人，感叹道。

　　正当他准备转身回楼里时，突然看到旁边的草丛动了下，姜沉香逮住了机会从里面揪出来一个小少年：“你是来陪我的吗？”

　　“我……”没等少年解释，姜沉香就拎着人走进了百草楼。

　　容澈拉着楚皓走出姜沉香的视野，楚皓已经偷瞄了他好多眼。看得容澈忍不住提醒道：“别看了，我又长的不好看。”

　　“明明很好看……”楚皓小声嘀咕着，却让耳尖的容澈听见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什么？”

　　“你刚刚嘀咕了什么，再嘀咕一遍。”

　　“没……”楚皓还想拒绝，却看到容澈微愠的面色，连忙解释道，“明明很好看。”

　　“是吗？”容澈反常地摸了摸脸，满意地笑了起来，“现在没外人了，你也不必见外。”

　　“你……”

　　“你叫楚皓，我记得。”容澈解释道，“弟子会上的失误是我的错，要是不介意的话，你就先跟着我。”

　　见楚皓不说话，容澈就自己做起了决定：“不说话便是默认，那就这么定了。”

　　容澈将人带回止水斋，却丢在门外自己回了屋子。

　　楚皓蹲在门口，似乎还能听到门内有微弱的笑声，不知道在笑什么。那笑声似乎还带着传染性，让门外的少年也不自主的笑了起来。

　　面对着阳光，楚皓脸上的胎记也明亮了不少，这几日落在他脸上的阴霾，似乎一下子就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