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澈猛然坐起,他在须弥戒的世界里竟然睡着了。那个梦……是什么意思?兄长和小妹怎么了?他们不是应该在容府吗?自己又怎么会在这里?
他在手札新的一页列了一排任务:先去江城探个究竟。
兄长发现他突然长睡不起一定很着急吧。该怎么去呢?他突然想到一个人,掌门师兄。
只是那人还在怀疑自己是被夺舍了,而且他也不是真正的濯墨仙君,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去江城呢?
此事要从长计议,当务之急是如何掩盖自己的身份。仙家的招式,他一窍不通,今日御剑也差点露馅。还比如林间那群少年面前,他使不出招式,若非拂砚及时赶到,结果如何他不敢猜。
容澈出了须弥戒,才发现须弥戒的时间与外界不太相同,须弥戒中一日,外界可能才一盏茶的功夫。
于是他又在书架上寻了一本《水通术》,书上的符号不似普通的文字,可他却感觉很熟悉,竟然可以看懂理解。他照着书上的咒语,心中想着流水。
突然他听到楼外一声惊呼!是一个少年。再睁眼时,楼内好似发了洪水,
老者顶着不知何处寻来的木盆,踩着流水艰难地走上了楼:“长老。”
看到老者的一瞬间,容澈是心虚的,连忙收了法术,可是毕竟发了水,楼里的书也淹了一半无法恢复。他现在可是仙君,就算心虚,也要理直气壮,于是他轻咳了一声,“藏书楼的疏水性能不太好啊!”
那老者沉着脸,还是恭敬的作礼道:“不敢。”
紧接着,容澈就看到,老者一伸手,书架中窜出来一个鸡毛掸子,在空中转了几圈,闪着暖黄色的光,楼里的书好似活了般各自归位。
“既然如此,那我便先走一步了。”话罢,便甩着衣袖离去,走时还不忘揣上两本书。
出了楼,他就看到一个灰布衣少年,是刚刚林间被欺负的那个。
”仙……仙君。”少年见他出来,不知何处寻来的勇气竟上前拦住了他。
容澈也没生气,反倒停下来大量了一番,这少年约莫着七八岁的样子,除了看脸骇人些,身形瘦弱,去掉骨头没有几两肉,就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像极了饿死鬼投胎,小小身子跟容澈比起来还不及他腰。
“你叫什么名字?”
“没……没有名字……”少年低垂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怎么会?那他们平时怎么称呼你的?”
“他们?他们都叫我丑八怪、瘟神……”少年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那你爹娘呢?”容澈微微皱眉。
“我不知道,我记不到了。”
“那你还记得怎么来的这里吗?”
“是仙君捡回来的,只是仙君可能记不得了。”少年的语气里呆着幽怨,还有一丝自卑。
容澈想,仙君多半是指掌门。摸了摸少年的头,好软,手感不错,“大概是平时忙就疏忽了,不过既然来了,就开心地住下吧,我会让掌门多注意注意你的。”
“可是他们都不喜欢我。”
“不会啊,我就很喜欢你。”容澈见了这少年就忍不住多说几句,许是他年龄与小妹相仿吧,“你记不到名字了便同我姓吧,取名为容皓,倘若别人再问起你的名字便报于他们。”
少年突然跪了下来,对着容澈重重地扣了一礼:“多些仙君赐名。”
“没什么事你便回去吧。”
“仙君要去哪?”
“嗯……抱竹轩……”容澈将他扶起,少年也没有再拦着他,提着扫把转身离开。
盛夏时节,午时过后就开始炎热,容澈说是回抱竹轩,其实更是探探路,兴许还可以趁机离开。
昨夜大概下了雨,烈日当头,走在林间还有闷气,纵然不是特别热,也叫人头晕目眩。
容澈行了一段路经过一处溪涧,好一番清凉,忽然想起拂砚和老者召来法器的样子,也不知道鸡毛掸子能不能骑。
容澈停了脚步,环顾四周后伸出手,想着“法器小鉴”上召唤法器的方法,闭着眼默念道:“剑来!”
他动了动手指,没有丝毫动静,他的剑呢?
“剑来!”容澈不甘心,又反复试了几次,林间只传来几声鹧鸪鸣叫应和着流水声。
莫非他弄错了?但好歹来个法器啊!难不成这濯墨仙君很穷,根本没什么法器。又或者他本命剑认魂魄,发现了他不是自己的主人?
正当容澈胡思乱想时,一旁的水中突然飞出一只竹简落在他的手心。
什么破东西?容澈看了看手中的黑炭般的竹简,上面还有划刻的痕迹,刻痕好像是字,但因为磨损严重,看不清写的什么。
容澈在手里摆弄了两下,嫌弃地甩回了水中,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