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7 谈判、坦白

月关哟，小雅要跟我说什么啊？

不知何时，一身黑袍的月关已到了千雅的身边，眉梢高挑地凝望着她，语含笑意。

千雅您向来喜欢药草，身上都随时带着一些——

月关但是，教皇冕下给我下达的任务可不包括这项。

月关笑容一敛，语气倏然变得冷淡，恍若坠入了冰窖似的。

如果说刚开始千雅还有种瞒天过海的冲动，如今这理想在听到“教皇冕下”四字后彻底破灭，心知二人应当已猜出她的身份，叹息一声，遂不再自欺欺人地作掩饰。

千雅是的，菊长老，我当然知道。

千雅面上不见半分惊慌，内心没有掀起丝毫涟漪，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千雅所以，这次事件无关任务。您一答应出手，条件任由您开——只要不与我的身份、道德观违和，以及不超出我的能力之外。

千雅蓦然一顿，见月关没有任何表示，轻抿嘴唇，继续劝说。

千雅或者，我先将您的人情记下，未来再偿还，不知您意下如何？

千雅虽名为圣女，却并无圣女应有的实力，年纪也小，实在给不了月关什么特权——至少现在如此。

不过，如若是未来的许诺，这可就是翻天覆地的转变了。如今，千雅年仅八岁，已然彻底暴露了其惊人的天资，加上武魂殿对天才的重点培养——

少说封号斗罗，成为巔峰斗罗的机率也是不小，如果幸运......

甚至可以踏足那个阶级，即是......成神！

应该......可以的吧？

月关事实上......

月关也不多逗眼前紧张的女孩，“噗嗤”一笑，徒然正色起来，一改之前轻佻的态度，恭敬地鞠了一躬。

月关殿下可别折磨在下了。我会给出药草，也会尽快通知武魂殿那边出色的治疗系魂师过来，至于人情——

月关摇了摇头。

月关在下并不奢求。

千雅本来是料到月关会出手相助，但万万没想到他还会让武魂殿的治疗系魂师加入，更没猜测到他会拒绝她给出的人情。不过，仅仅是怔愣片刻，她便恢复了原本的表情，拘谨地点头道谢。

千雅多谢菊长老出手相助。

月关摆了摆手，示意这对他并无大碍。紧接着，他不着痕迹地睨了身旁的齐荞与宁弦一眼，声音骤然冷硬起来。

月关殿下，可要我——？

千雅菊爷爷，时间紧迫，快去快回吧。

千雅一边整理到手的药草，一边故作无知地打断了月关的话语，弯眸浅笑，笑靥如花。见状，月关也识趣地止住了话语，转身离去，心中却默默将此事牢牢记下。

看来，得跟教皇冕下说明一二了。

月关不愧于封号斗罗的美名，眨眼间灿色的身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阵凌厉的凉风。微风拂过三人的边鬓，一时间百般情绪均被掩盖，空气也仿佛顿时凝固了。

众人的年龄的确比较小，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们愚昧无知——相反，与同龄人比起，她们算是较为成熟的。再者，千雅与月关的话语中存有诸多破绽，二人又没有存心掩饰，真相自然暴露无遗。

半响，不知是谁先长叹一声，那低沉的叹息声中似乎包含了万分无奈。然后，千雅将耳边的碎发拂到耳后，神色淡然。

无惧无畏、无怨无悔。

千雅如果你们要走的话，就走吧。

相识一场，大家都不想闹得太过难看。

至少，千雅心知：宁弦以后对她的态度定是大有不同——尽管她不知为何离开了宗门，但毕竟出身上三宗，与武魂殿处于敌对关系......

若是这样的绝世天才与千雅毫无交集，她必定会全力追杀，毕竟对方的天赋太过惊人，有可能成为武魂殿未来的巨大威胁之一。然而，这样的人偏偏是她的朋友——

第一次，在感情与理智之前，千雅感到手足无措。

几经思考，在这场激烈的思想斗争中，青涩的她默许炽热的内心去选择友谊。

“剪不断，理还乱”，古人诚不欺我也。

宁弦小雅，你啊——

宁弦嫣然一笑，轻抚千雅的柔发，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没有参杂半分因被隐瞒而产生的愠怒之情。

宁弦无论你是谁，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好友。

惊诧地抬起头，一向能言善辩的千雅，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应答。

齐荞对啊，千雅永远是小雅——我的友人。

齐荞的唇边扬起一抹灿烂如夏花的笑意，语气真挚，一字一言铿锵有力，重声击打在千雅的心头上。

千雅......

千雅我、我......

千雅望着二人，久久难以开口言语。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那把干涩沙哑的嗓音再度在众人耳畔响起。

千雅谢谢。

肚中千言万语，无法诉衷，终究化成了两个平平无奇的字词。

这份谢意已经被镶刻在千雅的心中，永不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