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陶升致歉

陶升微微抬起眼来偷偷觑了沉雾一眼，见她昳丽明艳的脸庞暗自出神了会，等到左胳膊传来痛意时，条件反射地叫出了声，当下堂里的几人目光都朝他看了过来。

沉雾默不作声地朝他投去冰凉一眼，陶升狼狈地躲开眼，只觉得右臂上已经包扎过的剑伤隐隐作痛。

陶行之咬牙切齿，额上青筋若隐若现，他又暗暗平复了下情绪，抓起身旁的陶升站起来严声道：“陶升，还不快给云姑娘致歉？”

沉雾没有避开，坦然地看着陶行之，敛下眉眼道：“昨日，陶公子已经赔过礼了。”

沉雾意味不明，几人却都了然，她意指昨日陶升被星野划伤的右臂。此番做派处之绰然，从容不迫，既诠释了自己的大气宽容，又在陶升面前暗暗警告了一下。

陶行之干笑几声，又端正了面容，肃声道：“昨日是昨日的事情，只能算是给这个不成器的一个教训，”他愤恨地瞪了悻悻的陶升一眼，又抬头对曲司马说，“今日上门赔礼道歉也是昨日的决定，教子无方，是老夫之过。”

他侧过身，对沉雾拱着手，“还望云姑娘见谅。”

沉雾侧开身子避让，她着实当不起陶行之的这一礼，即使是他有教导失误的过错。

“陶刺史，别这样，此事的过错由陶公子来担，您这样则安和沉雾都担待不起。”陶刺史见他如此行事，心里的气和沉雾一样都消散得无影无踪了，再者，陶刺史年纪比他大了一轮不止，实在当不起他这一礼，只劝着人坐回座位上。

陶行之佝偻着身子，恨声催促陶升给沉雾道歉。

陶升在陶行之的威吓之下，心一横，低声道：“云姑娘，昨日是在下无礼了，十分抱歉。”

他声如蚊蝇，沉雾和她身旁的曲清容是听清楚了，林氏和易来梦在另一旁却是听不清的，陶行之也听不大清，只叫他大声些。

陶升被催促着，腰弯得更下去了，这才发出整个屋内能听到的声音来，“云姑娘，昨日的事情，陶升十分抱歉！”

若不仔细听，倒是听不出来他话里的颤音和不甘，还真当他是真心悔过了。

只是今日是陶刺史提着人过来赔罪的，如若还抓着不放，显得是沉雾过于得理不饶人。

沉雾淡笑着颔首，“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还望陶公子往后能改过自新，善待他人。”

陶升全程头都没怎么抬，听到沉雾说的话，只讷讷应了，看不清他的面容，也看不清他此时的神色。

但堂里几位长辈还有沉雾已经不在乎了，陶行之愿意降尊纡贵上门来，扬州城已经有许多人知情了，如若没有让他好好走出曲府，城内的议论声传到长安建安帝的耳朵里去，事情就不好了。

陶行之又留下了一些赔礼给沉雾，几盘白银，还有布匹钗环数件，白银另算，这布匹钗环都是近年来江南大户人家的姑娘流行的款式，想必是陶行之差他夫人连夜置办的。

林氏、易来梦和沉雾三人是在用过午膳后没多久离的曲府，他们一行人要回明河山庄去了。

置办东西这事就交给宝珠来办，宝珠向来是个细心的，算着去年的份例办就好了，倒也省了林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