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烦扰

“那……我让栩栩欺负回来可好？”他一副躺平任欺的模样，次次都让她想气也气不起来。

烟尘可不会再被他的“美色”迷惑了，嘟囔了一声：“哼，我才不上当。”

说得好听，结果到最后被欺负的都还是她嘛！

九方樾看着气呼呼的小娘子，笑着哄道：“我保证，一定让娘子欺负个尽兴。”

“当真？”烟尘忽然兴致勃勃地看着他，还未等他回话，一张小嘴蹦了一大串话语出来，“阿樾，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既然承诺了，就不许反悔哦。”

九方樾有些讶异于她的兴奋，但也应下了：“好，我会乖乖听栩栩的。”

烟尘这才心满意足地依偎在他怀中。

九方樾垂眸看着他，大掌在她背后轻抚着，柔声问道：“栩栩方才在想什么？”

烟尘闻言摇头，叹了口气道：“阿樾，我方才只是忽然想到，我与芝芝同岁，可她已能一个人撑起福轩楼，撑起陆家，而我……”

她刚才只是想着陆芝这几日不得空，可一深思，她忽然发现自己如今只是在他的庇护下安稳度日，与陆芝是全然不同的。

没了程序年，陆芝依然是陆芝，可没了九方樾，没了九方府，她还能是北栩栩吗？

“栩栩是想管家吗？若是如此，那回府便同娘说。”九方樾看出她的低落，岔开话题道。

“不是！”烟尘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话若叫娘听到了，引起误会就不好了。

“笨栩栩，紧张什么？往后整个九方府，都会由你来管的。”九方樾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笑着摸了摸她的脸。

“往后？可是……我不会呀。”烟尘揪着衣袖，有些丧气地垂下头。

“不是不会，只是还未学到，往后漫长，我们可以慢慢学。”九方樾柔声开导着，“再者，我们栩栩如今可是要成为乌绣大师的首徒了。”

他知道她在烦扰什么，可她才刚脱离苦海，还未寻到方向，自然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的是一朝一夕的成长。

她若愿在他们的庇护下成长，他自然会护她平安喜乐。

可她若不愿只依靠他们，想要一番自己的天地，那他便替她将这世道的不公扫清，助她丰满羽翼。

“栩栩，余生的路还很长，但无论你想如何走，我都会陪着你。”九方樾看着她道，“所以，莫要因此而自扰，好吗？”

烟尘没想到，她还未曾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他便能洞悉她所思一切。

这个认知让她眼眶有些发酸，不自觉地凑上前，亲了亲他的嘴角。

“阿樾，你好聪明。”她靠在他的肩头，感叹道。

不是聪明，而是因为了解。

他了解他的栩栩，所以哪怕她一个字也不说，只需要一个眼神，他便能猜到她在烦扰什么。

九方樾用脸颊蹭了蹭她的发丝。

莫说是她，有些时候，就连他也会感到恍惚，也不得不相信，不可预料的天意，才是最最出人意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