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约定

除夕夜宴开始前，灵墟门掌门、掌门夫人如同往年一样，先后对所有的灵墟门弟子说了除夕贺词。

灵墟门所有弟子也齐齐对掌门、掌门夫人回了贺词。

紧接着，除夕夜宴正式开始。

舒南风心不在焉的吃着菜，目光时不时看向最前方坐在掌门夫人身边的裴云霄。

但裴云霄一直没有发现舒南风的注视，略显苍白的俊美脸上挂着浅笑，与他的母亲灵墟门掌门夫人岳秋灵说着话。

除夕夜宴接近尾声时，舒南风看到裴云霄陪着掌门夫人岳秋灵悄然离席。

没有了裴云霄在，舒南风也坐不下了，与坐在他身旁的百里越小声打了招呼，“百里师兄，我先走了。”

若搁在平日，百里越定然劝舒南风再待会儿，或是陪舒南风一起离开。

但昨日舒南风态度冷淡的说，今日不和他一起守岁，甚至连声道歉都没有，百里越心里的不舒坦就没消过。

此刻听舒南风要走，只点了点头，“嗯。”

舒南风本就是出于礼数，才同百里越说一声的。

见百里越应了声，他不再多言一句，便挪开凳子，退席而去。

从亮如白昼的坤灵殿出来，殿外的几盏长明灯的亮光就显得微弱不堪。

舒南风的夜盲症，根本看不清前方，于是，照旧用灵力凝起一股亮光，为自己照明。

踏过坤灵殿的几十步石阶，走到平坦宽敞的玉石地面上，舒南风终于不用聚精会神看脚下的路。

他边往前走，边仰头看天上的舒朗星空，还有那轮若隐若现的下玄月。

大抵是看到太认真，以至于不小心撞上一堵墙。

不，不是墙。墙怎么会有温度？还有些软，带着些淡淡的香气。

舒南风定神看向面前的人，正欲张嘴道歉，却在撞进那双熟悉的灿若星辰的眼眸时，呆愣住。

“师弟这是怎么了，不认得我了？”裴云霄唇角含着笑意，轻声问道。

“师，兄。”舒南风呆呆愣愣的唤了声。

“是我，师弟。”裴云霄一边应着，一边还刻意俯身，将脸靠近到舒南风眼前，“看清楚了么。”

裴云霄精美绝伦的脸离得太近，近的舒南风能看到裴云霄眼尾处很小的一颗痣。

“看清了。”舒南风老实的回答，目光却还是迟迟地盯着裴云霄的脸，这张让他魂牵梦绕，让他心绪不宁的脸。

“看清了就该回神了。”裴云霄站直身子，伸手摸了摸舒南风的发顶。

舒南风乖乖的点头，“嗯。”

“真回神了？怎么看着还是呆呆的？”裴云霄笑着问。

舒南风慌忙收回痴望着裴云霄的目光，“我，我就是好几日没见到师兄，感觉很高兴。”

“谁说我们几日未见？”

听裴云霄这么问，舒南风心底一紧，暗想，难道他去碧落阁探望的事，掌门夫人告诉裴云霄了？

“刚刚在坤灵殿里，师弟难道没看到我吗？”裴云霄故意问。

“看...到了。”舒南风松了口气，原来是他想错了。

“我也看到师弟了。”裴云霄冲舒南风眨了下眼睛，“师弟不停的在看我。”

舒南风脸上不由一红，“师兄发现了啊，我还以为你...没有看到我。”

“一进来我就看到了师弟了，不过，我爹我娘在，我也不好去你坐的那桌打招呼。”裴云霄说。

“唔，我知道。”舒南风懂事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我就知道师弟没怪我。”裴云霄笑着说，随即伸手到舒南风面前，“我们走吧。”

“走...去哪？”舒南风一脸疑惑。

“我们不是约定好了一起守岁？师弟难道是忘了？”裴云霄拉住舒南风的胳膊。

舒南风被裴云霄带着往前走，边走边看着裴云霄问，“师兄，你不用再回坤灵殿吗？”

“不用，我送完我娘回碧落阁，回来就是为了找师弟的。”裴云霄说道。

原来是特意来找自己的，舒南风脸上不由露出幸福的笑来，开心的问裴云霄，“师兄，我们去哪里守岁？”

“暂时保密。”裴云霄神秘一笑。

舒南风也就配合的不问了，直到被裴云霄领到了一处熟悉的地方。

“藏书阁？”舒南风疑惑的看着裴云霄。

“嗯。”裴云霄点头，“不过，我要带师弟去的地方，师弟绝对没去过。”

藏书阁有左右两座书楼组成，但两座书楼用处不同。灵墟门弟子只可以去右书楼，舒南风没去过的只有左书楼。

难道师兄要带自己去左书楼？

就在舒南风暗自猜测之际，裴云霄拉着他朝右书楼走去。

这就让舒南风猜不出裴云霄要带他去何处，毕竟右书楼的九层他都去过。

当裴云霄带着舒南风穿过书楼的九层，停在了第九层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时，舒南风看到眼前向上架着的木梯子愣住了。

裴云霄指着木梯，笑着对舒南风说，“师弟，我们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