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澜前脚刚动身去花界,穗禾后脚就领着鸟族三万兵将浩浩汤汤来到了忘川。
听闻润玉的天军与岱山的魔军第一次交战便吃了败仗,穗禾的语气里都带了不屑。
穗禾大殿第一次领兵作战就吃了败仗,还真是出师不利呢。不过也难怪,大殿从未领过兵,怎能勉强的来,恐怕对那些兵法布阵都生疏的很吧?
润玉黑黢黢的深眸看不出情绪,声音淡淡。
润玉穗禾公主一来此地就对润玉冷嘲热讽,是依仗的什么呢?大家前来此地,都是为了营救旭凤,难道不应该同心协力吗?这次忘川平乱之战由润玉全权指挥负责,这是父神的旨意。穗禾公主可是对天帝的安排有何不满?
穗禾穗禾岂敢!只是此次营救表哥,兹事体大,穗禾担忧夜神殿下没有经验,难以胜任罢了!
润玉穗禾公主慎言,润玉能不能胜任,还请拭目以待。念在你也是担心旭凤的情况下,才胡言乱语,此次就不予追究了,若有下次,以悖逆主帅之罪军法处置。
穗禾面色不善,她心中满是不服,不过一个从未掌过兵权的庶子,也敢在她面前颐指气使,她明天就要将那西城主打得落花流水,让这庶子好好看清自己的无能。
穗禾夜神殿下,穗禾既然已到此地,那明日穗禾就亲领鸟族将士,会会那西城主。我鸟族儿郎个个骁勇善战,定能杀得那魔军丢盔弃甲,一战成功。
润玉不可!那西城的魔军论自身实力倒也没多么厉害,只是他们会在作战中放出令天兵昏迷的煞气,岱山还有件法器堕仙扇,只要对着扇两下,便能令与他交战的天将昏迷并法力尽失,极难对付,你去也不过平白送了人头罢了。
穗禾目露鄙夷,讽刺道:
穗禾夜神殿下这是怕了那西城主了?平时谨小慎微也就罢了,领军作战怎能也没有胆量魄力。我鸟族个个长有双翼善于飞翔,到时候双翼生风将那煞气扇得干干净净,区区煞气还奈何不得我们,我们可不怕。
此言一出,众鸟族将士皆蠢蠢欲动,附和于她。
润玉战场上应该懂得审时度势,懂得沟通权变,一味冒进不过是取死之道。鸟族的三万将士若不想有来无回,那最好老老实实听命于我,否则明天你们吃了败仗,逃亡回来的伤兵可没有灵药给你们医治。
穗禾夜神殿下说的好听,只怕是想拖延时间,根本不想救旭凤表哥吧?
本来在一旁静听的燎原君,听到此时眼神黯了一黯,他这几日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可夜神殿下却稳如泰山,其实他的心里也是如此怀疑的,怀疑夜神根本不是诚心想救火神殿下。
魔界的两位魔王,固城王在一旁乐得作壁上观,显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还是卞城王古道热肠,出声劝了句:
万能龙套卞城王:穗禾公主,火神殿下与夜神殿下手足情深,夜神殿下又怎会不真心相救?那西城主阴险狡诈,确实不好对付,如今锦觅仙子与岐黄仙医们正在研制破解毒煞的解药,公主且再稍等几日吧。
穗禾锦觅?
听到这个名字,穗禾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
穗禾她能有什么本事破解?锦觅不过一个只知吃喝玩乐的无知愚钝之辈,只怕你们等到明年也等不到她研制出解药吧。
润玉沉声打断她:
润玉住口!不许你污蔑诋毁觅儿!
这些年来,他早已习惯旁人的冷眼,但觅儿是他一心珍视、放在心尖上、看得比自身性命还重的人,他决不允许任何人言语辱慢她,哪怕一丝一毫。
穗禾神色一僵,抬眸看着润玉的脸色,大帐中昏暗的烛火模糊了他脸上一切的表情,但却莫名让人感到一股冰寒蚀骨,又如雾霭阴霾,压抑逼人。
穗禾心跳不受控制地快了几拍,反应过来自己竟被这个平日她根本瞧不上的庶子给吓到了,她不由觉得一阵羞恼。稳定了一下心神,她挑衅地继续说道:
穗禾夜神殿下真是护妻心切啊,但是一味维护她,到时候她什么都研制不出,岂不是平白惹人笑话?
润玉半阖眼眸,微扬嘴角,唇畔牵起的弧度冰冷渗骨。
润玉锦觅她会研制出来的,我对她有信心。
穗禾夜神殿下这么说难道是要替她担责吗?若是因为等她而耽误了救表哥的时间,该当如何?她若是研究不出来,又当如何?
润玉极为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波动,只是眼底愈发的阴暗,嗓音冷到极致。深黑的眸像是渗出的墨,浓稠的可怕。
润玉若有什么后果,皆有我一人承担。穗禾公主若再咄咄逼人挑战主帅权威的话,润玉不介意让你感受什么是军威如山!
怒而不发,但是任谁都能感受得到他在生气,与平时温文尔雅的夜神大殿俨然判若两人。
军账中的众人都被震慑住了,谁说夜神只是个没什么心气只会委曲求全的庶子,如今看来,只是以往无人触及他的逆鳞,并不足以令他发威罢了。
穗禾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再不敢当面呛声。
润玉面色冰冷似寒霜,幽幽道:
润玉今日议会到此为止,若有人不遵我令,擅自行动,定严惩不贷。
说完拂袖而去。
等润玉走远,心有余悸的穗禾攥紧了拳头,暗暗发狠:
穗禾她最好能研制出来,否则我定要向天帝告你一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