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不想强求解咒了。
他从前自以为的对蓝忘机的了解和爱都太过浅薄,或许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才予蓝忘机这一劫,让他能直白坦率地表达意愿,同时也予自己一场救赎,让自己不至于被吞没了灵魂。
他该珍惜这短暂的十日。
于是回云深不知处当晚蓝曦臣便拟了信向聂明玦和金光瑶告罪,结义一事便就此作罢。
回信是次日午时一前一后到的,聂明玦信中宽慰他不必放在心上,又问了蓝忘机的情况,蓝曦臣提笔回了信才拆另一封,与聂明玦的回信比起来,离得更近的金光瑶的回信却来得迟,虽也表示理解,措辞口吻却略显生硬。
蓝曦臣大致扫过,同样回了一封愧疚感恩的
信。
接下来的时间蓝曦臣都陪着蓝忘机,只是没想到到了夜间洗漱时又发生了意外。
蓝忘机去洗漱时蓝曦臣还在批示白日里耽误了的卷宗,等卷宗只剩下薄薄几本,蓝曦臣抬头才发现已经过去许久,而蓝忘机还没有回来。
若是平时也罢,如今蓝忘机正中着妖咒,他却是完全没办法放下心了。
合了卷宗到浴堂,浴堂的门还紧闭着,里面很是安静,连一点水声也无,敲门也没有得到回应,蓝曦臣心中担忧更甚,也顾不得什么避讳,直接就推了门。
门内氤氲着薄薄的水汽,蓝忘机就靠在桶壁上,白皙赤裸的身子沉在水中,全然放松,若隐若现间呈现出一种无力和娇弱感,他双目闭合,像是睡得熟了,又像是昏了过去。
蓝涣——蓝曦臣忘机?忘机?
轻晃了两下全然没有反应,蓝曦臣直接将人从水里捞了出来,用旁边宽大的布巾随便裹了裹就要抱着往生尘居去寻三长老,只是还没出寒室的门就感觉怀里的人动了动,忽然又似是僵硬般连呼吸都放轻了,蓝曦臣无暇顾及这些,只喜道。
蓝涣——蓝曦臣你醒了?忘机,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蓝湛——蓝忘机没有,兄长……
蓝涣——蓝曦臣没有就好,你方才在沐浴时突然不省人事,我打算带你去三长老那里。
蓝湛——蓝忘机当下时辰,怕三长老已经歇下了,不若明日再去?
蓝涣——蓝曦臣今夜便去,你忽然昏迷,我却看不出原因,这不是小事,不可拖延。
蓝湛——蓝忘机那兄长也该让我先穿了衣裳……
一丝不挂只裹了一块随时可能散开会掉的布巾,他这个样子怎么见人?
忽然昏迷会不会死他不知道,但要是这么被抱着出去转一圈儿,就算是人极少的夜里,他也想去死!
蓝涣——蓝曦臣啊——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蓝曦臣也僵住了,一瞬间觉得怀里的弟弟变得烫手起来,可他却无法将人就那么放下了。
蓝湛——蓝忘机兄长先抱我回房吧。
蓝涣——蓝曦臣……哦、好。
蓝曦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人抱进房里放下、又说了什么的,他脑中混沌,被笼在蓝忘机沐浴过留下的香气里,手掌又好像格外有存在感,仿佛还留着温软细腻的触感。
一门之隔,蓝忘机脑袋埋在被褥里,也完全无法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