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那年初见你的时候我也不过弱冠之年

你抱着胡先生手上的三弦

眼睛一动不动看见我也是那般入神

后来才知道你这小孩

那眼里是对喜欢的所溯依恋

这三书六礼八抬大轿的喜欢我给不起啊

那我们就借着满堂席座得拜这高堂之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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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祥辉先生，你是否愿意娶邴禛禛小姐为妻？”司仪微笑询问面前的男人。

“我愿意。”孟鹤堂歪头，温柔看了一眼身旁亭亭玉立的女孩。

“邴禛禛小姐，你是否愿意嫁孟鹤堂先生为妻？”

“我愿意。”

客席中的周九良看着那挺拔的背影小声呢喃。

我愿意啊，孟哥。

航航愿意。

周航愿意，同孟祥辉永结秦晋之好。无论是贫穷或是富贵，健康或是疾病，永远只爱孟祥辉，呵护他，珍视他，直到生命的尽头。

周航愿意。

孟祥辉不愿意。

周航只是……孟祥辉的舔狗罢了。

周九良也是。

“恭喜啊哥，嫂子真漂亮。”

“谢谢，哈哈哈……”

“队长，恭喜你啊，队长夫人好！”

“别闹，吃好喝好！”

“小孟，恭喜你啊！大喜之日，来，哥哥敬你一杯！”

“哎，谢谢哥哥，干。”

“……”

周九良冷眼看着一对新人携手穿梭高堂满座，脸上挂着欣喜与羞涩，接受着众人的祝福。

你就那么高兴？

孟祥辉，娶她，你就那么高兴？

和上一次一样高兴？

周九良摊开掌心，手中有一颗糖。

刚刚他看盘子里有他爱吃的大白兔，就拿了一块，攥在手心，没有剥开。

周九良轻轻剥开糖纸，把糖塞到嘴里。

同周九良一桌的人不少，知道他的心事的却只有尚九熙和张九泰。张九泰眼见孟鹤堂牵着新娘越走越近，忙拉了一把周九良，站了起来。

“恭喜啊兄弟，弟妹可真好看啊！你小子有福了！”

“害，我就不好看了？”孟鹤堂笑着开玩笑，“怎么整的像我配不上禛禛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九良听不下去。

孟鹤堂很合时机地停止了玩笑。只见他举起斟满酒的酒杯，往周九良面前伸了伸：“九良，哥今日大喜，你开心吗？”

好嘲讽。

你说我开心吗。

周九良歪头直视着孟鹤堂的眼睛，那双他爱了许多年的眼睛。

拿把破伞遮雨，还不如淋雨。你比我清楚，还要我说清楚。

孟鹤堂，你真残忍。

还是……不止一次的残忍。

本以为你上次离婚是因为看清了自己的心，一心一意对我，没想到只是你欲擒故纵的，手段。

享受着我的爱，又向往着世俗的爱。

孟鹤堂，你不觉得你太贪心了吗。

“开心，当然开心，”周九良咧嘴笑得见牙不见眼，脸上满是微醺的醉意，“孟哥，我真的，好开心。”

我真的，好开心。

再一次，开心。

“那就好，”孟鹤堂似是舒了一口气，展颜笑道，“哥哥还怕你不高兴呢……”转身对着邴禛禛笑了笑，孟鹤堂一把拦住周九良，像哄小孩子一样给他递酒杯：“你放心，你依旧是哥哥心里最重要的那一个，哥哥不会重色轻友！”

第二次了孟鹤堂。

孟鹤堂。

你有没有心。

有没有心。

周九良挣脱他的手臂，转而接过酒杯：“孟哥，今日是你大喜之日，弟弟敬你一杯。”

仰头，辛辣，饮下。

他好像记得，以前的孟鹤堂，从来不让他碰一滴酒的。

他的嗓子亮堂，却容易损伤。每次聚会，孟鹤堂总是一次次替他挡酒。

尽管他的嗓子也容易伤。

孟鹤堂愣了半晌才跟着举起酒杯，却没有喝下。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周九良深深地看了眼孟鹤堂，又对着身后的邴禛禛笑，“嫂子，再见！”

孟鹤堂，再见。

站在大厅门口，周九良还是没忍住回了头。

孟鹤堂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他的离开，依旧牵着新娘，一桌一桌地转。

笑得开怀。

孟鹤堂，你果然是个没有心的。

尽管在心里做了无数的安慰，可眼泪始终难以防备。

年少红了脸，年长红了眼。

周九良狠狠咬住嘴唇。

努力了那么久，连个像样的交代都没有，就连哭都不能出声。

孟鹤堂啊。

第二次了。

姻缘有份，姻缘无分。

辫儿师哥说得对。

太执着于某种感情只会让你收不了场。

只是，姻缘有份，你猜他知道下句吗。

满室黑暗。

周九良狼狈地缩进被子里，浑身颤抖。

我在暗淡孤寂的日子里寻找爱，他披星戴月让我短暂的以为我值得被爱，短暂的期待，转瞬即逝。后来我又开始变了，变回了那个不吃饭不睡觉，泪流满面，不开心的小孩。

我原本被拉出深渊，可是又被推了回去。

是第二次。

孟鹤堂，你好狠啊。

周九良狠狠抹了一把眼泪。

你凭什么怪他。

他站在那里，就无辜被你大爱一场。

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是什么感觉？

你只有三块钱，却看上了三万块的东西。可是你真的好想得到它呀，你每一天都去光临那家店，每一天都要去看一看它，像瞻仰自己心中的耶路撒冷一样。可是你只能看着在某一天，它被别人轻轻松松的付款拿走，你知道，你再也没有机会拥有它了。

周九良伸手，摸索着抓住床头柜上的刀片，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沿着自己的手腕狠狠划下去。

噗。

是刀片划开皮肉的声音啊。

纽扣第一颗就扣错了，可你扣到最后一颗才发现。有些事一开始就是错的，可只有最后才不得不承认。

不撞南墙不回头。

孟哥，第二次了。

孟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糖是苦的。

孟哥，我们终究没有翻过那座山。

孟哥，我为我的一厢情愿道歉。

孟哥……

其实我一个人也挺好，没有你的晚安我也能睡着。

晚安。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