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协议（3）

祁洛辰晚上受合作公司老总邀请，和他共进晚餐。老总也是个青年才俊，白手起家，本人也才刚过而立之年，公司规模已经可以和祁氏的家族集团比肩了。

两人的观念十分契合，相谈甚欢。老总儒雅随和，谈吐得体，令祁洛辰感到十分舒适。

王择天不经意间抬头，眼神落在不远的某处，“那位好像是厉氏集团的厉总。”

祁洛辰自顾自地喝了口茶，“嗯？那是挺巧的。”

“要不要去打个招呼？毕竟……”

王择天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聪明人并不会一语点破他们的关系。

“没必要。”祁洛辰放下茶杯，轻笑道，“我和他不熟。”

话音未落，祁洛辰就感到上方被阴影笼罩。随阴影而来的，还有压迫感极强的低气氛。

“是么。”熟悉的冷冽声音自上方响起，“可鄙人对祁总很是熟悉呢。”

“那是你的事，厉总。”祁洛辰懒得和厉寒箫说那些虚与委蛇的客套话，“没有什么事的话，请不要打扰我们用餐。”

“祁洛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的关系还没有解除吧。”厉寒箫抱着臂，居高临下地看着祁洛辰，“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他从头至尾没有给王择天一个眼神，也没有提到王择天一个字，但王择天早已感受到了厉寒箫话语中的威胁意味。

“厉总，我和祁总只是来谈一下工作而已，并没有做什么越界的事情。”

祁洛辰对王择天伸出手，是一个温和的拒绝姿势，“你不需要解释，该解释的是他。”

祁洛辰眯起眼，在厉寒箫身后的白越身上打量着，上上下下，颇有种检查牲口的感觉。

他的棱角隐藏得太好，以至于让人有种可以随意蹂躏的错觉，忘了他也是个身居高位的总裁，冷下来的面庞处处透露着锋利。

直到白越被盯得寒毛直竖，祁洛辰才轻飘飘地收回视线。

“厉哥，我好像惹祁哥不高兴了，怎么办呀？”白越拉拉厉寒箫的衣角，“祁哥看起来好凶哦。”

祁洛辰和厉寒箫异口同声道：“闭嘴。”

祁洛辰捏了捏眉心，“厉寒箫，带着你的好弟弟走吧，从此以后我们互不相欠，好吗？”

他刻意把语速放缓，声音柔和，听起来如沐春风，让厉寒箫有种他还是那个永远对自己温柔相待的人的错觉。

厉寒箫深邃的目光凝望着祁洛辰，片刻后开口道：“好。”

祁洛辰目送厉寒箫和白越离开，又若无其事地低下头继续挑着碗里的菜。王择天被这一场闹剧演得目瞪口呆，一时无法消化这里面的信息量。

祁洛辰把碗里的葱花全挑到一边，见王择天还未动筷，笑道：“家丑，让王总见笑了。”

王择天哈哈大笑：“哪有哪有，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理解你们。”

祁洛辰优雅地为王择天斟上一杯茶，“王总不介意就好。”

动作间，放在桌角的手机屏幕亮起。祁洛辰点开消息列表，置顶的会话框旁边有一个红点。

厉寒箫：协议书我已签名，随时生效。

祁洛辰看着厉寒箫熟悉的头像，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他们的上一次聊天还停留在一星期前，祁洛辰问厉寒箫什么时候回家，厉寒箫过了几个小时才回道“今晚在公司过夜”。

祁洛辰退出微信，想了想又返回去，把那唯一的置顶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