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张毅成第一次见姜非欢，少女狼狈得很，校服上印着几个偌大的脚印，书包和书散在一边。

张毅成正拎着一兜白菜胡萝卜经过，巷子里打架的人不少，有男有女，好像是在群殴。

一个个都穿着隔壁职校的校服，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所谓的校园欺凌？

“切。”张毅成这种事情向来嗤之以鼻，但他也不是什么普天济世的菩萨，对这种事情向来不管不问。

只是看到被堵在巷子里的少女，眼尾通红，发丝凌乱，额头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鲜血蜿蜒着往下淌，像极了盛肆的玫瑰。

“啧。”张毅成对自己这种颜控的特性无可奈何，揉了揉额角，从兜里抽出一颗胡萝卜，瞄准了一下，对着领头的那个就砸了过去。

力道到位，把那人砸的头昏眼花、眼冒金星。

“一伙人欺负一个，”张毅成啐道，“要脸不要？”

张毅成吓了他们一跳。

“聚众斗殴，”张毅成扬了扬亮起的手机屏幕，上面偌大的110三个数字，“怎么着也得进去蹲个三五天？”

其实他觉得110有时候还是挺管用的。

比如在你不想出手的时候。

比如现在。

街头打架归打架，弄到派出所去就很难看了。

但自己面前的这一群人偏偏无动于衷，其中一两个还对他投来了了不屑的目光。

领头的是个壮汉，骂他多管闲事儿。

张毅成微微偏头，视线绕过这一群人落到了后面女孩子的身上。

“要帮忙吗？”

女孩一愣，慢慢抬起头来，茶色的眼眸和张毅成撞了个满怀。

“如果可以的话...”他听见她说。

本来没想要动手，张毅成叹了口气，美色勿人。

领头的人眯眼，“怎么？你要帮她？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张毅成没搭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周围，随手捡起巷子里被丢弃的一根扫帚，徒手掰了两折，就把扫帚头给折了。

笑容轻痞，眼神不屑，“是不关我事，但你妈打一个人算什么？”

典型的激将法，他也是没想到这年头了居然还会有人上当。

当那个领头的冲上来时，张毅成还在扭脖子，心里想着这波他是不是巨亏，然后身体的肌肉反应先他的脑子一步把人直接撂倒在地上。

领头的没有他高，但人肉多也壮，心里张毅成一轮就将他打跪在地。

剩下几个人本有些退缩要跑，被领头骂着上了。

用不着几分钟，就倒了一片。

壮汉冷汗直流，将才他只简单地以为是自己起不来，这会儿他寒凉的膝盖才穿来火辣的刺痛。

他是真的站不起来了！

看着满地兄弟负伤程度，他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人绝对不像他们只是简单的在学校里当个混混头子。

他真的在社会上混的，拿起刀就砍人，死才是家常便饭。

张毅成几下解决了小喽喽，这会儿子他正打得上头，撸起校服袖子，满臂狰狞的伤疤，每一道都深长长着极不协调的嫩肉，像朽木上的原朴木刻。

对面那伙人屁滚尿流地跑了，还不忘甩下几句狠话，只是逃跑的模样着实不算好看。

“你好，你今天有点不开心。”女孩眯眯眼，嘴角的笑容却让他觉得刺眼，心里莫名发疼。

女孩就这样赤裸轻笑着，仰视他。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最后还是张毅成先败下阵来。

张毅成走过去替她把书包拿起来，把散落的本子一股脑的塞回她的书包，再递给她。

女孩手脚并用，有点狼狈的站起来，才勉强到张毅成的肩头处，她乖乖接过自己的东西。

“出了巷子右拐有家小诊所，我带你去包扎。”

女孩没答话，张毅成还想说些什么，女孩眼睛一闭，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张毅成手忙脚乱地去接，一摸额头，烫的要命。

本来只想路见不平一声吼的某文盲不得已背着人往诊所去，大白菜和胡萝卜散了一地，看得他皱了皱眉——新鲜无机蔬菜，跑了老远买的呢。

完了吧，沙一汀那个傻逼又要念叨他了。

诊所老板算是他的老熟人，见他去抬了抬眼皮，问：“哟，稀客啊？”

“姜哥。”张毅成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把身后的人往床上一放，指了指，“不是我，是她。”

“嚯，玩的够花。”姜云升不是个正经人，张口就来。

张毅成从钱包里抽出一沓纸币放在诊疗台上，道：“你照看着，吃的喝的啥的都弄上，我就不在这儿呆了，先走了。”

“你倒是会做人。”姜云升看了看钱，又看了看他，也不清点钱数，把纸币往抽屉里一塞就开始赶人。

“走吧走吧，一天天的，尽找事儿了。”

“真是的……”姜云升揉揉手腕回到诊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