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六）

林聪明走开了。

楚凌书转头，看了莫言尘一眼。

两人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楚凌书迅速转开了视线，看着桌面空白着的草稿本继续发呆。

直到下课铃声响了起来，楚凌书才回过神来。

班级热闹了起来。

“怎么了？”莫言尘靠近他一些，看着他的脸问到。

感觉到莫言尘的气息靠近，楚凌书顿时感觉心尖一阵紧缩，他下意识往右侧倾斜了上半身，躲避让他紧张的氛围。

“没事！”楚凌书说。

莫言尘又看了他一会说:“那我给你讲解题目？”

“下回讲吧！”楚凌书淡淡地说。

“怎么了？”莫言尘又问。

“说了没事，在想些事情，你别问了行吗？”楚凌书无奈地看着莫言尘。

“嗯！”莫言尘应了声。

楚凌书脑海里反复萦绕着林子然的几个字“放弃了”。

这会是必然的结果吗？

心绪不宁地又上了一节课，再次下课后，楚凌书立刻出了教室，准备出去走走。因为下节课是体育课，他目前还能再勉强请个脚未恢复好的“病假”。

从学校到大操场要出了校门，再走过一条马路。

楚凌书出了校门后，没有过马路，只沿着马路右侧一直往前走，走了十几分，又绕过几个巷子，到达了一座底下没有水的大桥，是这座古城的遗迹。

楚凌书上了桥头，双手肘撑在风化得坑坑洼洼的石头栏杆上，看着远方。

“楚凌书！”

楚凌书蓦然回头，看到莫言尘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看着他。

楚凌书怔愣地看着莫言尘。

莫言尘向他走了过来，站到他身边。

楚凌书的视线一直锁在莫言尘脸上，莫言尘走近了，由于比自己高一些，楚凌书需要微微抬着脸看着他。

“怎么了？”莫言尘已经问了这个问题很多遍了。

楚凌书深呼吸了一口气，轻声地说:“莫言尘，我心里很乱！”

莫言尘却没有再追问下去。

他站在他身边，两人一起看着远处隐约的山峦。

过了好一会，莫言尘说:“怕什么？”

楚凌书转脸看着他，涩声说到:“是吗？”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又过了几分钟，楚凌书说:“不过，你是，什么时候……”

“一直！”莫言尘说。

楚凌书的心里发酥了起来，酸酸软软的。

“我不信！”楚凌书不自觉地憋着嘴说。

“怎么才能信？”莫言尘问。

楚凌书没有回答。

莫言尘突然伸过了左手，从楚凌书搁在栏杆上的手下方，贴上了他的手心，手指挤进了他的指缝中，握紧了。

莫言尘太过突然的举动，让楚凌书惊呆了，他的脸上迅速烧红了起来。

“你……干吗，”楚凌书想抽出手。

莫言尘更大力握紧了些。

“别怕！我会，一直在！”莫言尘凝视着他，坚定地说着，深邃的眸中盛着满满的郑重与真诚，还有化不开的柔意。

莫言尘的心中刹那间仿佛下起了绵绵的春雨来，丝丝缕缕地打湿了他的灵魂。

心里忐忑着，却又涨得满满的。

他没有再挣开，却是转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