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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矩

知否——殊途

七 、《 规矩》

  

  抱华榭又只剩下二人,盛墨兰见自己不作声,盛明兰也不扯开嘴,便支起纨扇抬了抬。

  

  盛明兰先对着她四姐姐夸了一通赵宜福,话说得巧妙丝毫不显奉承,叫人听得心里舒坦,再接讲顾廷烨的事儿,既不唐突又显得为人温厚有礼。

  

  这厢便说到朝堂处。

  

  【大哥、五姐夫已经进不得言,如今能帮妹妹的...】盛明兰拿眼深深望着她,殷切期期,【只有四姐姐一人。】

  

  安嬷嬷侍奉在一旁,来龙去脉听了个全。

  

  好一个只有四姐姐一人..

  

  这样浑水的事儿,圣意未明时,竟要拖了她家主子下去保驾护航。若不是年纪大了要和蔼慈祥,她必是白眼翻两翻,一件事儿说下来,连着灌上几碗迷魂汤,偏她主子还喜欢吃这一套。

  

  那现下正喝的海棠茶,也并非不好,但也是别人哄得高兴,大手一挥全买了。

  

  若问赵怀遐管不管 买海棠茶她王爷主子陪在场,看着妻子被忽悠地高兴大挥一笔,还让下人不准阻拦上去掏钱袋。

  

  海棠茶是情人眼里互出西施购下的,她拦不了也认了。

  

  当了许久柱子的安嬷嬷趁着盛墨兰沉思,上前躬下身子,垂了眼睛道,

  

  【禀王妃,老奴有几句话想说。】

  

  盛墨兰稍稍一愣,侧首回望,白玉额上几缕碎发飘了飘,软软落了下来,轻笑道,【嬷嬷有话直说便是,守这些子虚礼作甚...】

  

  安嬷嬷正正梆梆地回,【王府不若在外头,守规矩总不会错。】

  

  盛墨兰闻言,稍愣,旋即体会出意思,眸中一丝狭促闪过,瞬间又温温然然,【嬷嬷直言吧.】

  

  【是... 】安嬷嬷答应一声,【老奴在京中也算呆了多年,听闻顾侯夫人府上,有位常嬷嬷,是顾侯外祖家带来的,是也不是?】

  

  盛明兰不知这话里什么意思,好端端地怎么绕回了顾府,也不敢瞒着否认,只迟疑道,【....是,多年前也回家去了。】

  

  【老奴听过一桩旧事..】

  

  盛明兰心里咯噔起来,面上摆着笑,【愿闻..】

  

  盛墨兰吃着茶,觑了一眼盛明兰,心中暗道真真是个沉得住气的。

  

  【这位常嬷嬷有位养在膝下的孙女,当年顾侯被扫出家门,低谷之时,身边无人照顾,常嬷嬷想必怜爱顾侯的紧,见可怜一人,便将自己孙女送到顾侯身边,照顾衣食起居。这么一来二去,轻轻年纪一丫头,呆在青年俊貌的顾侯身边,难免生出了别的心思..】

  

  盛明兰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她当是多天大的一桩旧闻,原来只是这事儿。【嬷嬷怕有所误会,常燕姑娘也仅仅是照顾二叔的起居而已,若二叔当真有半分越矩,看在常嬷嬷份上,府内一个姨娘位置是妥妥的;我嫁过去后,常燕姑娘也就歇了心思,如今孩子也几岁了呢。】

  

  安嬷嬷直来一双眼,对着盛明兰,【夫人,老奴说的原不在这点上,姨娘抬或不抬、心思歇不歇,和老奴要说的半点不相干..】

  

  【哦..?】盛墨兰似听来了兴致,【那嬷嬷要说的什么?】

  

  【回王妃,老奴过了大半生,从未见过,大族之家哪个嬷嬷妈妈,将亲孙女放到男主子身边;若是送,都是塞在老太太、太太、奶奶身边伺候着,日后再由着指派下去。顾侯那个年纪,又是在外头,送自己的亲孙女去伺候,有做妾的心思也怪不得。在老奴看来,打一开始,常嬷嬷起的这个念头,便是坏了规矩。】

  

  坏了规矩....

  

  盛明兰心沉了几分,一双眸子,扫在说话不卑不亢的安嬷嬷身上。几句话说的含沙射影,无非是指她今日登府,也是坏在规矩上。不过不要紧,整件事,取决在盛墨兰,重要地是盛墨兰的态度....

  

  盛明兰面露惭色,转眸落在对面,【妹妹真是无地自容,从前比不得四姐姐有才智,如今连四姐姐身边的人都不如了.】又望了安嬷嬷一眼,含笑道,【还是嬷嬷见解周到。】

  

  四两拨千斤,顺着人、不接话,这话也就没有了。

  

  人听的都是自己喜欢听的那句。

  

  盛墨兰纨扇掩着唇娇娇地一笑,眸中得色轻易流露出来,【六妹妹是个实心人,少不得是搁我跟前谦虚着,四姐姐我旁的没有,诗词书画还勉强沾了几分。】

  

  盛明兰连笑着附和,赞起从前才名,见她此刻倍深欣忭,跟进着问了顾廷烨一事的意思。

  

  正咬着一小块水果在口中的墨兰,嚼了一嚼,略略一声沉吟,多有思量。隔着一张葵花桌,盛明兰安心静待,这份安心,不仅是有从前盛家三个女儿,只自己姿容娟好、临事不危乱的气度被永昌候梁夫人另眼相看的优越,也大有自己可以全然胜过盛墨兰,就是不同意,也可以说服她同意的自信。

  

  毕竟盛墨兰,不是对手。

  

  陆英上前各添了茶水,一晌的沉默中,除了夏日风拂柳绿、还有那一点碰在人心上,清脆瓷音。

  

  盛墨兰执扇轻摇,纨扇的丝边瞧着要碰上她的唇,却缓缓错了下去。见思量得差不多,也不与盛明兰婉转,直言道,【这事儿吧.... 难办...】她玉面微露难色,倒像新月蒙了淡淡薄云,楚楚怜人,【六妹妹也晓得,富贵在天家,规矩最大也是天家。常言道帮理不帮亲,顾二叔这一事,贸贸然又将一个亲王扯进去,只怕.....】

  

  只怕更放不过顾廷烨...

  

  盛墨兰的这道顾虑是对的,盛明兰当然明白,但眼下哪里还能管得那许多。

  

  她辩说道,【四姐姐,帮理不帮亲是应该的,但如今,事不能辩明,又不得上言,已到了不是可说理能清白的地步,妹妹信你,定然有法子。】

  

  头一回被盛明兰如此看重托于大任,盛墨兰不是高兴、是意外极了。还说法子,她能有什么法子,也想不到什么法子。既是停职在家数日,圣上未下明旨,可见这事儿有转圜余地。坏就坏在,一连数日圣上声色半点没露,便让朝中人察出微妙之处,这才纷纷不迭上折递文;倘若无半点凶险,盛明兰大抵不会来登这个门,求她这个讨人厌的四姐姐。

  

  盛墨兰还有疑,一疑盛明兰急切,二疑以盛明兰往日傲气,自己拒绝了,断不会苦苦再求。

  

  她想了一想,眸子清亮,躲在纨扇后的唇微勾。莫不是她的好六妹妹,在小瞧她不懂弯弯绕绕、政事险恶?还是从前算计过她几次,至今仍是得意不已,拿别人当蠢物?便是这关节她想不通透,如今身在王府,谨心谨身四字都不知了不成?真以为几顶高帽,靠伏低做小捧着她王妃的威风,她盛墨兰便乐得找不着北,满口胡应了她...

  

  理通了一道,当下和气一笑,劝慰道,【你呀这是关心则乱,若件件皆子虚乌有,旁人怎么诬抹都赖不去一身清白。你说众口铄金,是、是有三人成虎这么个理儿,但清者自清,流言止于智者,朝中上下总归有明白的人。】

  

  这番和颜悦色劝说的话,安嬷嬷听了心里大为感动,她的王妃主子还是个能分理明事儿的。

  

  盛明兰听了心里却沉甸甸下坠,四姐姐软话不吃,来硬不能,明里暗里都表示不帮忙.... 自己都求到这个份上了!这辈子除了父母祖母、那几个天家至尊,还没这么跪过谁!

  

  想到这儿越发不甘心。

  

  迎合着盛墨兰,低低艾艾地道,【我明白四姐姐的意思... 妹妹连大姐姐那儿都没去,只来求姐姐,是信姐姐与王爷,有能力可以帮这个忙。眼下朝会上,五姐夫说句话都被斥责,所谓登高必跌重,他有从龙之功,是圣上身边红人,却是他人眼里的钉刺,妹妹这次,实在是怕得狠...】

  

  盛明兰做戏也做得情真意切起来,嗓音抖落,红起了眼眶,颇见仓促地垂下脸,绢帕压在眼角。

  

  都落在了盛墨兰的水眸里。

  

  早晓得是个红人儿,还是他人眼里钉刺,竟还不收敛一身狂性,非得惹事儿。要说她这六妹妹,日常只听要过平淡日子,安安稳稳地度一生,可要她见着,这一生才走了二十多年,十几年的日月里,过于背道而驰。

  

  眼里微微一撇冷意,真没见识过这等‘平凡’法。

  

  别人都说姐妹情深,甭管这出戏是真是假,她做姐姐的也是戏里的角,一人导戏怎及得双人唱角的妙趣。

  

  【瞧你心伤的样子,我看了都不忍心,顾二叔见了还不知要怎么心疼...】盛墨兰一面打趣一面与她分析,【你也说了,顾二叔是有从龙之功的人,亦有才干,圣上待他格外优重,便是不偏私,君臣多年,圣上心有明镜,这个是非,圣上断得;等过几日,长柏哥哥递上二叔陈明奏章,圣上余怒也该消了。届时,文妹夫、长柏哥哥再斟酌徇求,必有他人附和求情,这桩祸事,也就走到了头。】

  

  【事实难料,如何能四姐姐说得这般顺...】

  

  盛墨兰唇边浅浅笑意,【怕个什么?顾二叔同太子殿下为私交好友,六妹妹到时再走走太子妃殿下的门路也就是了。】既拿从龙荣耀开路、再拿储君之友铺陈,那就不要怪她借来以话打话;青云这个滋味,盛明兰尝过,她就再送一程给盛明兰尝一尝。【我与王爷二人,虽贵为天家子息儿媳,但到底是个朝中边缘人,至今,王爷身上也就担个虚职。若他说个话便可左右圣上决定,我昌王府的大门还不给人踏破?】

  

  【四姐姐....是不帮这个忙了...?】

  

  对着盛明兰的一张小脸,多像那一年跪在爹爹跟前的伤心样,此时此刻盛墨兰见了,心中有快意,也有淡淡对盛父的轻唏。

  

  墨兰面露从容而无奈,显得极为宽厚而爱莫能助,因妹妹一句话,一贯娇甜的嗓音失了望缓沉了下去。只见她手上的苏绣纨扇,轻轻地摇啊摇,到底拂去了月儿上的那片薄云。

  

  【是帮不了,六妹妹....】

  

  从一登府,你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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