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风邶笑嘻嘻地说:“小妹总是把我想的那么卑劣。”
马车停下,防风意映放下弓,掀开帘子跳了下去。
防风邶犹豫一瞬,跟了上去。
走在大街上,防风意映无意于河岸的风景和摊上的美食,眼里冷静地出乎意料。
防风邶走到她前面,小心问道:“不开心了?”
防风意映看着他,眉眼冷漠,袖中的双手紧紧抓着,良久,方才说道:“父亲意欲攀附涂山氏之心昭然若揭,我是她唯一的女儿,择婿……他怎么舍得?”
沉默片刻,防风邶抬手抓住防风意映的小臂拉下,笑着问:“那你既知我在胡言,为何还会生气?”
此话一出,防风意映停下了脚步。
她愣愣地望着前方,神情恍惚。
上一世,她将自己的一生都埋葬在了涂山家,这一世,她该怎么选?
见眼前女子失神,久久不言,防风邶轻摇她的手臂,“小妹,该回神了。”
“啊,”防风意映猛然惊醒,转头看着防风邶,神色茫然,“我们说到哪儿了?”
“为何生气?”
防风意映眨了眨眼,一歪头笑看着防风邶,说道:“我拿二哥当亲人,二哥拿话试探,我岂会不生气,如果可以,我希望二哥离开防风家,还和以前一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以前?”防风邶眉梢一挑,凑到防风意映眼前,好整以暇地说道:“小妹好似对我有什么误解。”
望着那双墨黑的眼,防风意映呆了一瞬。
一瞬后,她猛地往后退去,但手臂上的力量又将她拉了回来,四目相对,两人鼻息可闻。
防风邶笑说:“不过小妹说的,我都愿意听。”
“……”
防风意映没说话,僵硬着身子站在那儿。
防风邶渐渐地退后。
“天色不早了,出来一趟这么久,再不回去,大哥又该担心我带坏你了。”
是了,防风邶现在是防风氏有名的浪荡子,在外风流倜傥,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引得无数美人为之痴狂,除了没钱,就没有缺点。
防风意映似是想到了什么,拉了拉防风邶的衣角,笑问道:“二哥还会怕大哥?”
“谁怕了!”
“是是是,二哥自然不怕。”
见防风意映笑得诡异,防风邶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抬手指着她,很严肃地说道:“你别想,激将法也没用,我不会带你去的。”
去哪儿呢?
自然是风月场。
防风意映之前也提过一两次,不过都是在寻防风邶开心,没当真过。
今日礼尚往来,她定要将前些日子府里才发给他的工钱全都花了,让他长长记性。
“为美人疏财,一直都是二哥的主场,就别推辞了。”
“防风意映!”
防风邶被防风意映强行拽进歌舞坊,进门时看见一楼舞池中央还有舞伎在跳舞。
这样的风月场所,防风意映从未来过,有些好奇,也有些害怕。
故地重游,防风邶反而害怕了,拉着防风意映的衣袖遮面,低声说道:“防风大小姐,你是真不怕我回家被扒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