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山雨

回去的路上，白烨厉声质问：“你这么大的人，怎么就不懂树大招风的理呢？”他眉头紧皱，眼里有点点火光，“这下好了，回去又得挨骂。”

薛渊却哈哈笑道：“师兄，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愚钝了呢？你想想，今天我们遇到几个巨鹿弟子了？”

“四……五个？”白烨只顾得聊天，却没有注意。

“是九个，还有俩布衣的。”薛渊仰头看着月亮，一身黑衣在月光下竟有几分孤寂，“掌门闭关有段时间了，巨鹿远在千里，却突然出现在这里，你觉得呢？”他眼里含着笑意。

卧槽，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你是说，巨鹿有意染指文阳山？”白烨一脸惊讶。

“我也不确定，不过，浪得几日是几日呗。”薛渊依然看着月亮，时不时喝一口酒。

“你也真是，宗门上头知道了吗？”白烨有些明悟，随后更多的是无奈。这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思赏月呢？

“那群老狐狸早就知道了。有什么办法吗？没办法。他们还想着和巨鹿掌门谈判呢。”薛渊笑着看向白烨，“有时候，屁股高的人脑子反而不好使。”

白烨扑哧笑出声：“你这不对，那群屁股压根就没脑子。”薛渊憋不住，直接将嘴里的酒喷了出来。白烨骂骂咧咧地拍落身上的酒液，并毫无羞愧地将湿掉的衣服往薛渊身上蹭。

“别闹，别，这我新买的，三两银子呢！”薛渊连忙躲开，又吸一口酒，向白烨喷去。白烨笑骂着躲开，同时手里的酒坛飞到了薛渊脸上。

短短的山路上，两个少年嬉笑打闹，却不知这竟是最后的安宁时光。

……

回到宗门，预想中的惩罚并未出现。白烨告别友人，独自回到房间。

白烨的房间并不宽敞，他推开闪着油腻光泽的被子，端坐床上。

白烨盘腿而坐，闭目。在灵气运转中，他又来到了那片空间。依然是亘古不变的沉寂，黑色的纱幕缓缓飘浮。

他走向空间正中的石椅，坐了上去。我需要好好看看这片空间的不同之处了。白烨想。之前他只知道在这里，他就像是造物主一样的存在，但这并无益于现实的修炼。

他在原主的记忆里得知，这是个奇妙的世界，人们天生拥有叫做“气运”的力量，并可以以此修炼道法，磨砺剑道。天生气运优秀的人大多会选择成为“修士”，而那些资质平庸者就只得作平民或武夫。但武夫修行如登蜀道，难上加难。

修士中，天才往往会成为剑修，讲究人剑一心，天人合一，薛渊就是一位出色剑修。

感受着自己孱弱的气运，估计这辈子是别想成为修士了。白烨不由得叹一口气，懊恼地用手指轻敲扶手。

我还是练武吧。最终白烨还是选择遵循原主的修行方法，成为一名武夫。

白烨调动空间底部的凝聚成实体的力量，缓慢运作力量，调动于身体各处。

似乎时间过去了万年之久，他感到体内躁动的力量与肌肉体肤融合，似有一头猛虎蓄势……就是现在！

白烨猛睁双眼，拳头就像猛虎出笼，刹那击碎空间。这一拳，名唤摧城！

空间剧烈震荡，黑色的纱幔也翻飞空中。还未等第一拳的劲势平静，第二拳就已挥出。拳头闪电般打出，竟发出一声爆鸣，如同虎啸猿啼。

这一拳，名唤破山！

空间终于支持不住，从亘古以来就静默的灰雾洪水般涌开，激起滔天巨浪。

白烨一个念头让空间恢复原状，重新坐回石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