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见了孙道长既不慌乱也不避讳,反而是以礼相待,二人来到了一家茶馆之中,点了一壶清茶,一时之间相顾无言。
许久之后还是那人先开口:
“道长您心中一定有许多疑惑。”
那人也不遮掩,只是兀自笑道:
“王厨子不会再出现了,这个世上不会再有王厨子了。”
接下来,这个‘王厨子’给孙道长讲述的故事,跟钱老板讲的完璧门的故事都是差不多的,只是这完璧门故事的后续,确是在‘王厨子’这里得到了结果。
元朝时期的完璧门,再被朝廷联合各大门派灭门之后,其实有一人带着部分的书籍和本领,逃去了当时元朝临近的小国,隐姓埋名的生活了许久,直到完璧门被灭门十几年之后,事件平息了,那人才乔装打扮又回了中原。
只是这偌大的完璧门,历经几百年的心血和苦心,一朝被毁的干干净净,所有的门徒和据点都不复存在,只剩下这唯一的门人,想要做什么也是力不从心。
尽管如此,那人也并没有气馁,在他活着的有生之年一直都在搜罗合适的作为命人的目标,皇天不负有心人,那人在临死之前终于是培育出了一位纯粹的命人。
这位在完璧门灭门中活下来的最后一个门徒,看着自己苦心孤诣培养出来的唯一一个命人门徒,即便是在生命的尽头也不禁是老泪纵横,对后人说明了完璧门的情况,要他成为完璧门新的门主,继承完璧门没有做完的目标和使命,继续的光复壮大完璧门。
新的命人也不含糊,当即便接手了所有的传承,在那人死后也兢兢业业,为了完璧门的光复和发展而作出了许多贡献。
要说这人也是个有能力有胆识之人,趁着元朝末年,战乱造反频发之际,收揽了许多门徒,逐渐的割据一方,却也依旧不忘自己的使命和初心,从收揽的门徒之中找寻那些合适的命人,同时也寻访天下道士,精进改良了完璧门中古早的秘术和药方。
从此完璧门有此人承担之后逐渐就壮大起来,只是再也不敢用这个名字行走世间,怕再次引起风波,不过好在在朝廷和各大门派除掉完璧门之后,觉得完璧门所行之事实在是有违天道,若是被其他有心之人所看到学到效仿,不免会给这世间又带来祸患,便也没有记录在正史之中。
故此完璧门正式更名为——逐命。
逐命一族行事要比前身完璧门更加低调诡异莫测,稍有不对便全族举族隐退,避免重蹈祖先的覆辙。
只是正因如此,逐命一族的人丁一直不是很兴旺,直到这一族的人也是凤毛麟角。
一直发展到今天,现代,也就是正坐在孙道长面前的‘王厨子’,正是逐命一族正在经受考验的命人。
他所要做的,便是杀死不同时空之下的自己,至于那些法术幻术,都是逐命一族的祖传手艺罢了。
只要他能够把每一个时空的自己成功的杀死,凭借逐命的实力便可以帮助他把所有时空自己气运、能力乃至寿命累加到自己的身上,打破平行时空的束缚,塑造一个最强的属于逐命一族的门徒,也是最强的自己。
“你同我讲这些,难道不怕我把这件事说出去,引发完璧门的悲剧嘛?”
孙道长听到‘王厨子’的这些话暗暗心惊,只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并不能让他否认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只好以退为进,看面前这人会怎样说。
“呵呵”
那人微微一笑,饮尽了杯中最后的茶水,目光炯炯有神的望向孙道长:
“逐命发展了这许多年,早已不是当年的完璧门,你觉得昨日的覆辙我们逐命一族还会重蹈嘛?”
这话本是正常的语调,可由这个人的口中说出却显得尤为可怖,似乎一切都在他的、他们的掌控之中,容不得旁人半分的质疑和插足。
等孙道长从恍惚中回过神来,那人却已经是结完账走到了门口,再没有和孙道长说什么,只是回头看了他最后一眼。
此后的一段时间,孙道长游历四处,查阅了各种古籍古典记载,寻访遍了各大名家异士得到的关于完璧门和逐命一族的信息少的可怜,近乎于没有。
最终他还是选择把这件事情埋在心底,因为他即无证据也没有能力去证明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只是当做是一场奇遇罢了。
钱老板和赵曼曼听完了孙道长的一番讲述,不禁面面相觑,完璧门还存在的这件事情本就在二人的猜测之中,如今猜测被证实,心中却又是别有一番滋味,一时之间三人竟然都陷入了沉默。
“那这样说,我岂不是只能等死了”
接二连三的坏消息让赵曼曼心态有些崩溃,她一时之间竟觉得头有些痛,崩溃的保住脑袋,眼泪夺眶而出。
“曼曼你别着急”
钱老板此时递上了手帕,轻轻的拍了拍赵曼曼的后背
“再不济的,莫闻书店是我家百年基业,有神兽所护,若是实在是躲不掉,你从此之后待在那里不出去,自然也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钱老板?”
“真的”
钱老板拂去赵曼曼脸上的泪水,语气坚定且温和
“别的我是帮不上你,但是我正需要你这种命格的人来看守莫闻书店,你若愿意,一辈子在那里也是可以保得平安的。”
孙道长眼见着二人相互劝慰,情绪好了许多,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临走之时拉住了钱方年,低声说到:
“纵然你那书店百年基业,护得了一时也护不了一世,我观这孩子的八字,终是逃不过避不开这一劫的。”
“孙道长,您说的我清楚,我也想尽最大努力拉她一把。”
孙道长终是没再说什么,只是进屋拿出了一张黄底红字的符纸和一个线穿的木雕挂饰,塞在了钱老板手中。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
说罢转身回了院子关上了院门。
钱老板看了看手中的物件,终是叹了一口气,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