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

“百密一疏，当真无用。”

——贺峻霖

张真源站了许久，转身之时与张极相对而望，他下意识露出了微笑，张极走上前摊开掌心，他看到了一颗糖果。

张真源“哄我？”

张极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反正自己很喜欢甜食，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吃颗糖就能烟消云散。

张极“能哄好吗？”

像是自己问自己，这副样子看的张真源就已经心情好了大半，他拿起糖果，剥掉糖纸放进嘴里，说了三个字。

张真源“哄好了。”

张真源伸手摸了摸张极的头，还未等张极回过神，耳边就是听到了三个字。

张真源“对不起”

张真源何其骄傲，从未有过低头的一天，然而这一次，他竟然主动向张极道歉，这让张极有些不知所措。

张极“大人……”

张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该是高兴的，在不知不觉中，张真源发生了改变。

张真源“去看看他吧。”

别说是张极说不出什么肉麻的话了，就算说了，张真源也没那么厚脸皮去听。

张极点点头，但是在回屋前，他突然转身，冲上去就抱住了张真源，把他搞蒙圈了。

至于张极，他早就想这么做了，他想好好抱一抱张真源，就想过去的宋亚轩和张泽禹那般，亲如一家人。

张真源回过神后，张极已经像只小泥鳅似的溜回了寝室，张真源不禁笑骂道

张真源“这倒霉孩子。”

每当有心事的时候他总会抚摸手上的木戒，仿佛已经形成了习惯，他还在想，贺峻霖该怎么办。

透过门缝的看张真源的张极没来由的叹了口气，他知道张真源心里在想什么。

他也知道，贺峻霖对张真源来说，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盏光芒。

张真源的犹豫不决不曾想错过了贺峻霖最需要他陪伴的重要时刻。

苏新皓“到底怎么回事！”

外表温润的苏新皓第一次大发雷霆，把贺峻霖都吓了一跳，更别说是下人和医师了。

贺峻霖“拿他们撒什么气，我没事。”

贺峻霖卧于床榻，本就娇小的身体此刻更显羸弱，他将手帕捂着嘴唇，咳嗽几声后，拿开手帕时，多了一抹鲜红。

苏新皓“武帝到底叫你去干什么了！”

苏新皓的眼眶肉眼可见的变红，贺峻霖是对他来说，是本就一成不变的日子里唯一的变量。

他早就舍不下了。

贺峻霖回想起当日进宫接回贺梓凝的那天，武帝高高在上睥睨众生，仿若他自己本就是浮沉世间的一粒微小尘埃。

武帝“朕给你做抉择的机会，你不要不识抬举。”

贺峻霖面前摆着两杯酒，一杯有毒一杯无毒，武帝洞察一切，却还要设下忠心的试探。

贺峻霖“陛下又何必。”

贺峻霖“我的选择可曾瞒得过您？”

贺峻霖果断的端起那杯有毒的酒，却没有当场毙命，但他知道，今日不喝，他日武帝拿捏的人就不仅仅是一个贺梓凝了。

而他也嘲笑自己百密一疏，一时心急竟忘了事先做好一切准备，而他也终于明白，武帝就是要他清晰的，清楚的，去面对即将到来的生命尽头。

苏新皓“当真没办法了？”

贺峻霖将染血的手帕握在掌心，面对苏新皓少有的多愁善感和脆弱，他才恍然想起，眼前这个人还正直年少。

也只有这个时候，贺峻霖才会想起，苏新皓比他还要小三岁，是个无法承受分别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