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纱帐暖,月色半掩,山间林中,只有微风吹过,携着落叶簌簌,轻而飘逸。
外头的一切都是大家张罗着办的,真正他们两人上手,抽空布置,没有一丝一毫法力的承平山上那间房,远没有多盛大。
这是一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小屋,靠着窗边落着雕花梳妆台,靠着墙边是几乎顶着房顶高的书柜,衣柜没有,只放着两个等高衣架。
旁的那些桌椅板凳放的也很不讲究,不知道是两人从哪个小家庭里学来的。
占地范围最大的是那张雕花床,上面栩栩如生的龙凤图案落刀的方法不一样,看着就是两个人雕的。
至于洗漱用品……大多都堆在一入门左手边的架子上。
精致的很精致,潦草的很潦草,细致认真又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窗花甚至还有点毛边,是因着上手时日不长而没有能完全近乎完美的明证。
倒是红绸肯定不是他俩亲手织就,显得中规中矩,层层堆叠开来,热闹而锦簇。
唯独只有红艳艳的喜庆和连成串的红烛昭示着这夜这房的不寻常。
司凤用脚尖踢开门,用法力在最短时间内将所有提前摆放好的红烛都点亮,将疆姜放在床边。
禹司凤你先坐着歇歇,我去给你打水泡脚。
这又是一个无效提议,他们俩哪里需要泡脚,又哪里需要歇呢。
可是平凡夫妻也有平凡夫妻的好,一起泡脚大约也算每日必做的事情之一。
疆姜含笑点了点头。
疆姜。好。
分明红了耳尖,可司凤现在勇的很,不退不避,飞快的一把捞住疆姜脖颈,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禹司凤你今日最好只和我说好。
人果然是不能被放纵的,要不然容易给点颜色就开染房,蹬鼻子上脸。
这不,司凤现在已经觉得自己膨胀的不行,如风卷落叶一般朝疆姜先发动了一波言语攻势。
不得不说,他声音这样放低……
真是更好听了。
疆姜才不惧司凤这点程度的‘狠话’,轻轻歪头,眨了下眼。
也开始不用任何理智的放任自己自由发展。
疆姜。司凤若想听,我可以只说好。
还不等司凤心里泛甜,疆姜就伸手捏了捏他鼻尖,补了句更腻得慌的。
疆姜。别的,倒也不是不行。
在主动直白这方面,说句毫不夸张的话,疆姜完全可以达到一骑绝尘的效果。
不就是勾住脖子吗,这有什么难的,她马上表演一个举一反三,压着司凤的脖颈往自己这边拉过来。
几乎用一模一样的力度,咬了回去。
她一向是个优秀的学生。
有那么一瞬间,司凤觉得自己的筋似乎都暴了出来。
还泡脚?泡个什么脚,改天吧。
疆姜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知道的吧,她还诱惑他!她怎么那么会?
看来师兄弟们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可惜了,时间紧急,他还没弄细细研磨透彻。
但仅仅只凭着有些许的理论知识与本能,司凤还是成功在床榻之间掌握了主动权。
这一番拉扯之间,发丝飘扬出了几分凌乱,有着浓烈颜色的口脂不知消失到了哪里,司凤唇角所残留的也不过寥寥。
衣领扯开,正要水到渠成之时,疆姜伸手抵在了司凤胸口,微微侧过头止住了进度。
司凤原本搭在疆姜肩上的手往回退了一下,握住疆姜那有明显暂停意思的手。
禹司凤我想听。
都放纵到这一地步了,司凤倒不觉得疆姜真的是想停,还以为是女儿家自带的羞涩,无意识的推拒。
对着疆姜,无论是到了何种境况,司凤都永远有无限耐心。
他用额头轻轻碰了碰疆姜额头,双唇离得极近,几乎是互相触碰着呢喃。
禹司凤叫我名字好不好?
他问,他想听那个回答,他想被纵容。
其实也不用很多,一点点就好了。
但疆姜从不会让人失望。
她依旧挪开方向,手中用力加重,推了下司凤,强行将两人距离拉开到能看清全脸。
疆姜。夫君,珠钗不卸,我固然能忍,但终究不大舒服。
疆姜。劳你先受累,为我松开这一头青丝,好不好。
他果然还是保守了,疆姜这身份过渡的真快,她居然叫他夫君!
奥奥,也对,她今日打扮是与往常不同得多,这珠子看着虽然精致,但有些摇摇欲坠,稍微用点力就能扯断,滚得满床到处都是就不好了,疆姜顾虑得有道理。
做人夫君的,怎么能这点体贴都没有?
只不过这点小事,倒也不用非得正式的起来举办个什么仪式,他只需要全部取下来,随手一挥就能在梳妆台收拾的整整齐齐。
那盛装是一样美,长发披散落满被则是另一样美。
黑发红被,显得疆姜肤色更白,更好欺负了起来。
来而不往非礼也,疆姜自然也没闲着,抬手取下了司凤银白的发冠。
这么一打断,倒让司凤想起了另一件事,确实也是新婚夜流传已久的传统。
可佳人就在怀中,氛围正好,司凤不想撒手,于是就着这个动作翻身而起,坐在了床沿,疆姜就仰躺着被揽在了怀中。
禹司凤还有一件是必要做的。
人有法力就要用,放那满头珠钗是如此,稳稳当当的将合卺酒拿在手中也是如此。
杯子不大,司凤将两杯都饮入口中之后,俯下身,以唇相渡,酒香蔓延在唇齿间。
大约是果子酒吧,还有些甜。
唇齿厮磨之间,衣衫尽褪,有些厚度的纱帐落下,遮住了大半亮光,平添几抹春色。
司凤的温柔从来都是疆姜无法抗拒的诱惑,夜色静谧,这小屋却有些许动荡。
拜疆姜优秀的体质所赐,虽折腾了一夜最后也睡了过去,可细节却异常清晰。
司凤在疆姜耳畔说的话大多在白日里无法复述,可最后一个问题问得很清晰,记忆也很明了。
司凤问,不熄灯,好不好。
疆姜亦红着脸垂下长睫,答了句好。
——
司凤:其实我还会很多,让我发挥!
疆姜:不能播。
司凤:害,遗憾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