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心

从南天门离开后，疆姜和司凤简单商量了一下，因为要照顾的尽可能多的地方，二人准备先近后远，从西往南，再经东过北。

至于起点，可以是站在所有地势最高的南天门，也可以是地处腹中的承平山。

但现下为了先去取千年水沉木，他们的起点便只能是南天门，要不还得绕个路。

决定一定，二人就携手同飞，往下界而去。

因着不久前才拿过一次，这回再拿一次完全没有任何难度，速度比上回还快了许多，几乎不过须臾，便已经破水而出。

同样的事情上演两回，疆姜虽说心中并不会有任何不耐，但还是觉得因缘际会当真神奇。

疆姜。帝君和罗兄，现在当真可说一句同终始了。

同样都是千年水沉木，两人差不多的修为，如今又是同进出的把臂同游姿态，当年也是至交好友，单写出来高低得是一本书的程度了。

兜兜转转，好像发生了许多事，但又好像最开始就是如此简单似的。

疆姜。只不过不知晓璇玑那边情况如何。

这也是即便单写出来也能做一本书的程度，只不过疆姜刚回来还没见过，小小的，短暂的，操心了一下。

禹司凤既然要绕一个圈，从哪里开始都差不多，那不若从少阳山而始。

将水沉木收拾好，放在个朴实无华的盒子里。

看着司凤，疆姜摇头。

疆姜。就从西开始。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眼前，疆姜又并非愚钝之人，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长久以来，司凤对她迁就颇多，说要管修罗族的事就管修罗族的事，要管人间的事就管人间的事。

哪怕和他自己切身相关的离泽宫，司凤都从未和她开过口。

他无怨无悔，任劳任怨的付出，是因着司凤心思质醇。

但却并不是疆姜看在眼中之后只坦然接受的理由。

与人相处尚且有来有往讲因果，与伴侣固然两人如同一体，但却更要设身处地为对方着想。

不将付出与获得看成绝对稳定存在不会削减的东西，而是持续投入持续彼此交心的过程。

疆姜对司凤的爱意没有界限，持续在心里扎根，越来越深，她并没有沉溺到不可自拔，但也并不想拔。

可是因为身份的特殊，只要她还是神仙一天，疆姜能给司凤回馈的情感就永远有度。

三界重于一切。

无论是她还是司凤，甚至于帝君或者真君，哪怕天帝，都要排在三界安危之后。

人间出一昏君尚且民不聊生，神仙拥有着更为强大的能力，倘若昏庸不顾，就会变成祸害。

出于职责所在，疆姜就不可能事事都将司凤放在第一位，毕竟很多时候连她自己的性命也是往后排的。

可是司凤给的，却和她从来不同。

疆姜并不是心中只有情爱的女子，哪怕司凤给她的是深思熟虑之后，权衡能够给的度量之中最为合理的部分，疆姜也欣然接受。

但司凤却从来都将她的意愿和选择摆在第一位。

她进他进，她退他退，权力地位愿意去争取，放下的也随性。

这样的司凤，被爱是一种必然，疆姜毫不犹豫就选择爱他，且越发深厚。

疆姜。我要做的事情很多，不能做的事情也很多。

疆姜。但如果并没有必要的轻重缓急分别，我也想先紧着私心。

疆姜。司凤。

疆姜。我们回离泽宫。

将自己的手放在司凤手心，疆姜用自己新学来的招式，轻轻歪着头眨了眨眼。

疆姜。好不好？

禹司凤！

好，好可爱！

她在干嘛？这是撒娇吧，是吧！

司凤对疆姜，一向无所求，她能爱他，茫茫人海中，只有他是男女之情最为特殊的那个人，司凤就很开心。

他很知足。

知道疆姜的身份后，司凤就有这个觉悟。

他不求疆姜爱他胜过一切，只要一直是和三界苍生不一样的那个男子就可以。

但她，她刚说什么？

没有必要轻重缓急的时候，想先紧着私心，然后，私心是想和他回离泽宫。

她说，回，离泽宫。

这私心私的，怎么，怎么这么……

嗯，徇私得让人想吐个泡泡。

禹司凤好。

等到司凤反应过来回神回答的时候，他的手已经不受控制地落在疆姜脑袋上揉了一回。

她的一头青丝，似乎过分柔软了。

且这样一看，疆姜比他矮一磕头的身姿看着越发孱弱，让司凤一颗扑通扑通的心跳就想将她团在怀里。

等到疆姜真的心有灵犀一般往前一步，双手环在他腰上落在他怀里的时候，司凤都还觉得有些晕乎乎的。

今天的疆姜，好像有些不一样。

——

司凤：她她她！她在撒娇！！！这谁能顶得住啊！awsl……

疆姜：才学的招数果然很有效，撒娇get，乖巧get，甜言蜜语g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