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同样的姿势,同样的保护态度,可司凤的怀抱平白就让人生出了一股他们本就一体的错觉。
看着司凤有些苍白的脸色,罗喉计都本不愿多话,却还是没忍住提了句。
罗喉计都你还好吗。
司凤唇边分明有笑意,却连摇头的空隙都不愿意分出个眼神来。
禹司凤我很好。
确切的说,这几天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好了。
疆姜就这样被他抱在怀里,身体虚弱的几乎快要看不见,魂魄零零散散,仿佛被切开的蜂窝一般千疮百孔。
可丹田之内,灵魂深处,被他炼化的那两颗丹药形成一股新的力量,正源源不断的从他身上,浸润到她身上。
依旧没有醒,可疆姜的身躯颜色却在逐渐明显,棱角也越发分明起来。
禹司凤好不好只能靠他自己说,他非说挺好,那除了离泽宫主和柳意欢估计没有人会强行去检查。
可疆姜的情况在变好却是有目共睹的。
先前被罗喉计都一脸面无表情的抱着,紫狐就算担心也没有太靠近。
但现在在禹司凤怀里,紫狐一边欢喜着,一边就松了原本拽着无支祁衣摆的手,凑上前去,伸手摸了摸疆姜额头。
紫狐真神了,她有颜色,也有温度了!
无支祁是魂魄重新聚拢了。
无支祁笨。
紫狐抿了抿唇,回身一瞪。
紫狐就你聪明。
看着疆姜越发明显红润起来的面色,司凤眉目才真切染上喜色。
别人感觉不到,疆姜现在就像个嗷嗷待哺的小羊羔,正从他身上汲取各种力量,奶奶软软的,简直可爱的不行!
为了这个比喻,司凤忽而一笑。
看着眼前这情况,显然是不再需要有人做补充,但罗喉计都想了想,还是决定说。
罗喉计都禹司凤。
罗喉计都方才疆姜唤了你的名。
听到这话,禹司凤才抬眸看过来。
禹司凤嗯,我知道。
按照早就被预测过的情况对照,疆姜根本就不可能还有意识和力气说话,这件原本就惊奇的事,这么一说更惊奇了。
罗喉计都怎么会,她那声音小的,都几乎听不到。
禹司凤听得到。
仿佛是想伸手摸摸她的脸,却因为两只手都抱着人而挪不开,司凤下巴刚好蹭到疆姜发顶。
禹司凤不是用耳听到声音。
禹司凤而是心。
原本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就是得凭感受才能了解得来,若是旁人说给司凤,也许他绘制当成心有灵犀的一种美好祝愿。
可是这会儿,更离奇的事情也正在他身上发生。
被两颗丹药混合扩大的魂魄和法力,正通过他的身体为途径,在丝丝缕缕的滋养疆姜。
难以言喻描述,但却真实存在。
只不过,听到别人耳中,那就还是心有灵犀那一套。
罗喉计都真不愧是你们俩。
罗喉计都我现在倒觉得,你们是真正的天注定的道侣。
说完,他从怀中取出一根红线,仿佛寻求验证一般穿过两人的手腕绑在一起。
果然,那红线仿佛有了自我意识一般,在两个人手腕上转了几圈,刷的一下就消失不见。
禹司凤这是?
罗喉计都轻笑。
罗喉计都疆姜不是这世上最独一无二的神仙。
在真君神殿,有疆姜这样理念的神仙有很多,真要说特殊,那就是疆姜特别认真,一心扑在三界上的时间最多。
罗喉计都但怎么办呢,在他们那群同僚中,她还真是个宝。
罗喉计都虽说不是整个天庭都与她有交情,不过有交情的那几个也都关心她各方面生活。
说着,罗喉计都做到了现在禹司凤想做而做不到的事——伸手拍了拍疆姜的头。
罗喉计都疆姜出门在外,又是做此等大事,关心她的人怎么会少。
更何况还是在天意推算中,一举身归天地的卦象。
罗喉计都真君神殿的功德丹,三圣母和小玉抽取出的宝莲灯法力,太上老君的还魂丹。
罗喉计都临走之时,月老拉着我和柏麟帝君,硬要将红线塞到我们手里。
罗喉计都柏麟借口和杨兄说话,只留下我落到了月老手中。
说到这儿,罗喉计都又是一笑,仿佛那真是个想起来就有意思的记忆。
罗喉计都月老的厉害,等你将来飞升或者陪她‘回门’,自会见识。
罗喉计都禹司凤。
罗喉计都你,真的是个很幸运的人。
曾经很多次,罗喉计都都有过短暂的羡慕和唏嘘,因为他遇到了这样一个傻神仙。
罗喉计都疆姜很好。
罗喉计都祝你们团圆美满,一生平安。
如果不是实在不合适,罗喉计都这时候也是应该摸摸司凤头的。
但……
不太熟,还是算了。
司凤心里曾经升起的关于羡慕嫉妒等一系列儿女情长,也都因为罗喉计都的传话而化成了唇边笑意。
禹司凤多谢。
禹司凤但我想,你的祝福,姜姜会更想亲耳听到。
禹司凤我不知你接下来作何打算,但如可以,还请暂留承平山。
罗喉计都点头。
他当然不会离开,事情看上去是处理完了,但是很多时候并不是在事情发生的当时才有困难,后续问题仍旧不能松懈。
疆姜已经废了老命将修罗族魂魄尽数带回,总不好后头的安置问题还要劳她费心,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这条路上,他们两个与之无关的人都已经走了太远,走了太多,孤立无援了太久。
他们已经将不可能变为可能。
很辛苦,需要休息了。
剩下的路,有柏麟去走。
就像已经完好平整的天再没有任何缝隙一般,柏麟也用自己证明了,当他迷途知返,去修正错误,确实也是一件造福大众的事。
——
柏麟:虽然我没有出场,但在计都兄口中出现的依旧活跃。
罗喉计都:哼,如果不是这边还有事没做完,我压根就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