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读过

忽然爆发了如此大的法力，司凤妖身展露无遗，因为天谴不管诛杀妖孽，所以对妖并没有偏见。

原本这么招眼，司凤都快引来雷劫了，可又因为他身上仙气萦绕，龙气护体，天雷也没来。

只是对于司凤来说，现在这种感觉真的有些奇特，体内法力仿佛源源不断的在发散，但又细细弱弱的在回笼。

风也好像会说话，正在温柔的呢喃着什么。

他体力犹存，翅膀带着他飞，确实会消耗体力，可却几乎完全用不到法力。

自从出生以来，离泽宫上下都被施了封印，从来没有以真面目示人过，也从来没有用这样的方式，看过这片天。

他终于是作为一个完整的禹司凤，看到了这片他也越来越爱的土地。

胸中有一股浩然之气向四肢百骸涤荡开来，神思一派清明，疆姜曾经说过的那些理念也清晰的在眼前闪过。

对着这三界，司凤的眼光，从此也不同了。

是啊，这个三界不算太好，它对异类有偏见，它无情又冷漠，分辨不来那些做法中隐藏的深意与痛苦，只是按着冰冷的条例放着天谴与天雷。

可是这个三界又很美好，空中有星光日月，有和煦的风，有温润的雨，地上有丰富多彩的生命，和一个又一个，也许不被记载，但却时刻发生的温馨。

三界，是整个三界生灵的三界，并不只是天的。

所以也并不只有天才爱三界，三界生灵对三界所赋予的这份心，虚无缥缈，但却蕴含着无尽法力。

这一瞬间，司凤在风云变幻中窥得大道，身体轻盈，心态明朗，浑身气脉一派清新。

他沉浸在这样的感觉中，甚至忘了落下。

战神看到了全程，自然也看到司凤做了什么，更看清楚了他的本体，落回疆姜身边的时候都很是惊讶。

褚璇玑你对他的心，当真与旁的不同。

不待疆姜接话，战神便顺着自己的思绪说了下去。

褚璇玑凡你看到的人，你看到的事，只要不公，你都想出手帮一帮，哪怕折损自己也在所不惜。

褚璇玑你这样的人，刻板无趣，但偏偏万物都爱亲近。

褚璇玑你对万物自然也好，可却不像你对禹司凤这样。

这会儿的禹司凤，仍然是一个妖的身体，但丝丝缕缕泄露出的，已经不再是妖气，而是微弱的仙气了。

他原本的仙气浑厚，但却实来源于疆姜。

现在的仙气微弱，但却绵延不绝，由内而发，与外部相连接，他修出了自己的仙气灵根。

战神站在疆姜身边，仰头去看天际的禹司凤，神色透出几分唏嘘倾羡。

褚璇玑你几乎为他考虑到了方方面面的所有，远攻的，近战的，防身的，要领悟的，早都铺垫准备好了。

褚璇玑禹司凤也争气，以他的年纪能达到这一层，已经是难得一见的少年英才。

褚璇玑可却被出身限制，极容易行差踏错，但你竟然能连他的灵魂都一同浸润。

褚璇玑他分明是妖，却能得你这神仙一腔爱意。

褚璇玑便连我，现在也舍不得让你死了呢。

同样都是遇到神仙，若她战神时遇到的是疆姜，又或者更早，在一切都还没发生时，她的好友是疆姜。

那么这千年来，许多事都不会发生，许多悲剧不会上演，她也不至于沦落到如今这一地步。

禹司凤，真是个幸运的异类。

他们怎么能死呢。

他们两个这种异类，就应该长长久久的活着，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她想看着他们在一起，证明了柏麟帝君当日错误，证明了这世上，真情胜于种族。

疆姜原本也一直在关切着司凤情况，眼见逐渐趋于平静，又听到战神这样说，收回目光，温柔一笑。

疆姜。其实不迟。

疆姜。我现在也在，不是吗。

战神垂眸，唇角露出一丝嘲讽，疆姜视而不见。

疆姜。你所经历的，我不能使其减少，你所没有的，我也不能使其增加。

疆姜。可无论何时遇到你，我无论何时出现，都会用满腔纯粹与爱对待我所遇到的一切。

疆姜将自己两把剑顺手往地上一戳，摊开手，露出白嫩的掌心。

疆姜。你遇到的神仙那么多，可伤害到你的只有一个，也并不是个个都在伤害你的。

疆姜。就如同你已经上了天，差点酿下大祸，却依旧安然无恙的回来。

疆姜。能在其中出手的，除了天帝，想必此时没有旁人再能做到。

想起她听到天帝说的那点阴差阳错，疆姜心中也不无遗憾。

疆姜。只是对你的关切，似乎总是来的迟了些。

自然，指责是指责过了的，可无奈也无奈在这里，一个小小的举动，就有可能混乱因果。

而仙门中人，什么都可以欠，却唯独不能欠因果，一点变动都可能引起后头无限故事。

当因果已然发生，便是天帝，也无法扭转时空，倒转回到前一刻。

疆姜。璇玑，我其实也并没有多好。

疆姜。我原本也是妖，因缘巧合成了仙，我所学的，都是前人已经总结好的。

疆姜。也正因为我走过这样的路，我才更加坚信。

疆姜。这天不能推，三界有法可依，依法而治，才是三界。

疆姜。所以即便我心疼你，也仍旧想在这时说一句，推翻鸿蒙炉这种念头，千万不可再生于你心。

疆姜。苍生何辜。

疆姜。我曾拜读过的民间著作中有一句话“侠以武乱禁，儒以文乱法。”

疆姜。倘若人人都因为私欲去毁天灭地，那三界便也不再是三界了。

疆姜。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疆姜。正因有着无穷大的能力，便更应依法自省。

疆姜。当日柏麟帝君所犯的错误是他一人之过，无论他想赎罪也好，改变也好，都理该是他的责任，万不该牵连旁人。

仿佛察觉到她想问什么，疆姜眉目柔和的宛如三月春水，寒冰消解，暖意融融。

疆姜。你亦是三界苍生，我自然爱你护你，与春风秋月无差。

战神笑了。

笑这种东西有点陌生，但对着疆姜，似乎也很难板得起脸来。

褚璇玑所以啊。

褚璇玑我更舍不得你死了。

别以为就她疆姜一个人拜读过名人著作，她当战神时也听过一句，治大国如烹小鲜。

她和这三界本就无冤无仇，有意识时也从未滥杀过无辜，因为活着无味，才想着一同灭亡。

可现在活着依旧无味，却多了个精细又认真的人，无论大事小事都是统一态度，无论影响多寡都是一样认真的人，还是活着好。

那又怎能让她一同去灭亡呢。

——

战神：不是我开玩笑，我就是觉得我死不死无所谓，但看着疆姜怎么活，还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