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问一次

璇玑心里想的很好，她对疆姜的信任是由心而生，一点点积累下的依赖感，不管经历什么，都断然不会轻易改变。

然而她自己也没有料到自己其实并不完全属于自己，说是一个她，其实又不是一个完整的，说是不完整，但其实又是她。

在高氏山与司凤会面后，紫狐对于这种要深入虎穴而且和她还有点关系的事自然当仁不让，已经修整好，并且与天眼相处良好的柳意欢收好怀中的瓷瓶也凑了个热闹。

只剩下亭奴一个，也有心加入，但行动不变，只好留守大后方。

疆姜担心亭奴安全问题，留下了个仅供一人躲藏的水球结界，若遇危险攻击不能，只需要用这水球将自己罩住，便是刀枪不入。

一行五人飞往天墟堂的路上，疆姜再三叮嘱到每个人都以自保为上后，又凝着眉和璇玑确认了一次。

疆姜。璇玑，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牵扯到你全部的记忆，包括前生，可能会很痛苦，也会很危险。

疆姜。坦白说，我其实没有办法替你拿主意，究竟是不是一定要去，但即便是在这将到来的最后一刻，我还是想问你。

疆姜。若你拒绝，我便送你回去。

疆姜。不要去想其他，不要去想大局，也不要想我们，只想你自己。

说心无波澜，是假的，说一点私心都没有，也是假的。

这事情若是疆姜的事，她不可能迟迟拿不定一个最准的主意，无论痛苦还是悲伤，必定咬着牙迎上去。

可当要做选择的人是另一个被牵扯进漩涡的无辜生命，疆姜总会担心，这样的选择，会不会是另外一种伤害。

璇玑看着这样有些慌乱的疆姜，心中无波无澜，因为她并没有心，可是这么久以来的情绪学习，还是让她察觉到了疆姜的心绪彷徨。

也笑着将自己的答案又重复了一遍。

褚璇玑姜姐姐，我长大了。

褚璇玑我不是那个一直需要被保护的小孩子了，既然是和我有关的事，我当然义无反顾的。

说话间，就到了元朗提供的地点，看着黑漆漆，透着股沉郁。

疆姜在璇玑肩上缓缓拍了下，轻叹一声，没有说话，提起气，以完全的姿态带着人落地。

作为有短暂同盟并且一向以能屈能伸为准则的元朗，当然不会在这种时候做下立下马威之事，派着手下一路将人引了进去。

元朗姜姑娘果然并非等闲，你的胆量真是令人见一次，不由得赞叹一次，都这种时候了，竟然还敢带着人只身入虎穴。

疆姜。副宫主但反将这口舌之功用在修行上，也不至于一片就寻了几个月。

对元朗的各种言下之意，疆姜全当耳旁风，根本没心思和他寒暄，十分大方的亮出万劫八荒镜碎片。

疆姜。我们人已经到了，副宫主，还请告知如何解救无支祁。

即便不是第一回说话，元朗还是被疆姜的直白怼的无言以对，让习惯了说一句话拐三个弯的他还一瞬间都拐不过弯来。

但事情到了这一步，更多的试探反倒无所助，他索性也当一回坦白人。

元朗说来也简单。

元朗不过是用四把灵匙打开魔域之门，解开那定海铁索罢了。

元朗一旦解开桎梏，凭无支祁的能力，来去自由不成问题，其他的束缚，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元朗挑了挑眉，唇边笑意明显。

元朗紫狐啊，你想也知道，我不可能不救无支祁，但是还让你的好朋友牺牲自己利益和我谈条件，果真是狐狸本性。

紫狐虽然活的时间久，年纪不小，又有个小狐狸本性，轻易不会遭人骗。

但毕竟比不得成日浸淫在阴谋诡计中满脑子弯弯绕的元朗，便连这明晃晃的挑拨离间也被刺激的生气。

紫狐你！

疆姜伸手捉住紫狐手腕，将人拉了回来，一伸手，从眼中取出玄剑，塞到紫狐手中。

疆姜。不必和他浪费表情，紫狐，你去做你的事。

疆姜。你带着玄剑去浮玉岛取灵匙，然后去救无支祁。

若说先前，疆姜其实未必能完全理解紫狐一千年的坚持，可如今，已不必言说。

疆姜。原本我应陪你去的，可想来这样久别重逢的重要时刻，还是莫有旁人的好。

疆姜。万事小心。

紫狐原本有些生气的面容又被疆姜的话逗的一阵通红，握着玄剑的手都有些发麻。

但是没有拒绝，她也不是个圣人，如果有需要，也愿意为了朋友尽份力，可疆姜都这么有把握的让她走了，看来也是心中早有定夺，不用紫狐太多操心。

紫狐不过你的剑，能听我的吗？

疆姜。只要你不是用它杀无辜之人，必然是得心应手的。

紫狐一直知道疆姜做很多事都简单的很，她这么说，那自然这么用就行，笑意一漾，转身就走。

元朗不干了。

元朗姜姑娘，那可是我们对谈的筹码，如此做，怕是不合适吧！

疆姜不以为意。

疆姜。副宫主和我要做的分明是同一件事，如今我做了，你省些力气，岂不一举两得。

疆姜。左右只要救出无支祁就是，谁去做有什么要紧。

元朗看着疆姜，一时无话，他又能说些什么？对着疆姜这个油盐不进的，说什么都像废话，反正他也无法操控灵匙，那就随便疆姜紫狐折腾算了，他只一心要复活魔煞星。

不过说起来，元朗觉得疆姜也是心大的很，就这么直接把万劫八荒镜碎片给了他来拼，她自己却转身和情郎聊闲天？

关于元朗都想了些什么东西，疆姜一点也不感兴趣，而是问璇玑同样的问题又问了一遍司凤。

只见司凤笑着抚了抚疆姜长发，轻轻摇了摇头。

禹司凤答案我早说过，不要让我拒绝第二次。

禹司凤我和柳大哥给你们护法，保证等算计完了副宫主，你出来，第一个见到的，会是我。

其实司凤心中也有惊讶，疆姜体谅紫狐的相思之情，无关理智，只从情字出发。

但疆姜怀着这样的情，却令人心折。

那些前尘往事，他早就做好了决定，在这一生走完之前，不去触碰。

至于这一生走到尽头时又是怎样的光景，司凤暂时无法预料，也不想去想。

毕竟他现在也不知道，等到这一桩因果落了尾，疆姜是否还会留在这里……

——

紫狐：疆姜给我了个挂诶，有点刺激。

无支祁：说了那么久，怎么我终于要上线了吗【期待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