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亮着

少年欢喜来的太过直白，疆姜面上燥的慌，但又着实无法伸手推开，只能依旧红着脸被抱着。

又一个不远处带着惊呼的目光移走后，疆姜最先禁不住，拍了拍司凤的肩膀，轻咳了一声。

疆姜。司凤，虽说我也很喜欢这样拥着，可毕竟现下客居少阳，天还亮着，又还有事要忙……

禹司凤我知道。

禹司凤可今天玲珑问，怎么你爱苍生的念头那么坚定稳固，还会爱上一个人。

禹司凤没错，就是我。

司凤语气一扬，又幼稚了好几岁。

禹司凤所以我忍不住来同你说，你方才又那样直答，我实在克制不住。

司凤笑得一脸傻气，爽朗如朝阳，却小狐狸似的勾了眼角。

说完，他抬起下巴，挪开了些许，松开疆姜的同时双手一抓，将背篓的袋子捉在了自己手中。

禹司凤是青天白日的，抱着不太好，那请允许我为姜姜做劳力。

歪头一笑，司凤速度极快，将握在手中已有了温度的玉竹簪塞插在疆姜发上，又毫不客气的将疆姜身上所有有点重量的能拿的东西都扒拉到自己怀里。

禹司凤天还亮着，但快落日了，姜姜还有事要忙，我们先回去。

连着两遍重复天色，疆姜自然察觉出了自己方才一句话中隐含的不点破绝不会多想的词汇多有不妥。

她说的是，虽然我也喜欢抱着，但现在天还亮着，有事要忙。

她的本意是字面意思，她确实喜欢，确实有事要忙，而且大白天在外头，牵手是情之所至，拥抱却能算闺房之乐。

不是，多少有点隐私。

虽说疆姜不介意被看到，可这种私人情绪外放的事还是只有他们二人时比较妥当，毕竟是私事。

可是，可是一向温和体贴的司凤今日确实有点嚣张，非要点破，还要点破两次。

让疆姜一句正经话都变得有了歧义，活像是她让司凤等天不亮了再抱，她也喜欢！

疆姜不说违心话，但这会儿羞恼的一张脸通红，就像是又发了热。

看着司凤一张正经的脸，想说两句反驳，说不出个所以然，想喝止他不许再说这种话，语气却又冷不下来。

司凤分明在看她，却又偏偏不动声色，他一心二用背好背篓，拿好所有东西后，还能游刃有余的伸手调节一下方才有些着急放上去的发簪。

他挑选的时候就找了个浅淡的，尽量和所有颜色都能搭，又按照疆姜今日的衣裳颜色靠，这会儿在疆姜发上虽说打破了原本的和谐，但也融入的挺好。

嗯，又顺便看清了疆姜连耳垂都红了的现状。

按道理说，司凤现在应该回到自己温柔体贴周到贤惠的状态。

可是说不上为什么，司凤觉得这样的疆姜仿佛也有致命的吸引力，让司凤无法克制自己回到常态，反而还更想得寸进尺。

疆姜已经知道自己现在比平时多了点‘恶劣’，也察觉明了自己方才甚至算得上‘调戏’的用词。

只要不喜欢，她会说的，可是疆姜没说。

没有指责，也没有训斥。

反而是红了耳垂。

她只是害羞，她一点不生气。

别人的错误是不是被纵容的不知道，可是司凤绝对是被疆姜纵容的。

只见司凤恶向胆边生，牵着疆姜指尖，将疆姜手背放在唇边，落下一个印记，愈发像个登图浪子。

禹司凤怎么不走。

禹司凤姜姜生气了吗？

明知故问，疆姜就算脑子再迷糊也听得清楚得很。

可是……

疆姜。没。

她依旧回答的十分干脆。

就知道有这个答案的司凤毫无意外，整个胸腔都振动了起来，险些笑暗了三月春风。

疆姜羞恼的不像话，拼命的想从之前看过的书籍中得出点支援，却又对那样明明心中欢喜嘴上却不动声色的行为学不来。

她太不矜持了！

疆姜。我不生气。

后知后觉的女儿心思让疆姜手心都有些发烫，这样的司凤陌生的有点让人不知该如何是好，疆姜神色不受控制的就放软了下来，还带着点委屈。

小小的一点，是她骄傲能撑住的极致（暂时）。

疆姜。可真是有点想和你生气，你这样，不似往常。

疆姜。但又气不起来……

若是早知道还有今日这种情况，疆姜觉得自己之前就该未雨绸缪的学习一下男女之情，哪怕不去秦楼楚馆，也得多和沉香学学，积累点经验。

哪怕脸皮再厚一点，或者能强撑着说出几句不那么诚实的话，也不至于这会儿如此被动，只能像个幼崽一般被司凤牵着走。

这下子真的是书看那么多也没甚大用，比不过二十岁少年郎。

然而疆姜不晓得的是，她的温和诚实只会令突生恶劣的少年郎更加嚣张，而且已经计划好了以后可以继续得寸进尺。

禹司凤那我们回。

禹司凤玲珑还等着你的药膏，小银花璇玑两个小馋鬼这会儿应该已经跑厨下好几回，你奔波一天，想来也饿了。

疆姜。不饿，不过，天色不早，是该吃饭了。

只要不顺着杆爬，司凤便又回到了往常温和体贴的模样，分外乖巧，让疆姜几乎无法将它和方才那个言语打趣自己的人联系在一起。

看上去恢复了常态，不再说现在天还亮不亮着这个问题后，司凤另起了其他话题，二人聊起锁碎日常，很快便走回了屋门。

一路奔波，疆姜要收拾洗漱一下，司凤非常利落的帮她整理好，连草药需要拿出去晾晒的也取了出来。

疆姜心中一阵熨帖，又觉得自己方才因为他一句话就自己和自己计较显得好不成熟，说不定真只是随口一提呢，疆姜决定下次不再钻这种牛角尖了。

然而，疆姜自省早了。

司凤脚步落在门边的最后一刻，扒着门，忽而一笑。

禹司凤既然气不起来，那就证明这事本就不该生气，姜姜害羞的样子也很好看。

成功装了一会纨绔子弟的司凤说完最后一句话功成身退，云淡风轻地溜了出去。

反应过来自己足足走了一个圈套，而且刚刚居然还在帮对方想法子解释的疆姜脸颊再度通红。

这会儿，她无师自通，学会跺脚了……

恼的。

——

现在的司凤：哈，姜姜说天亮着，这可是个缺口，让我好好调戏一下。

疆姜：我想羞恼，可我不会，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

后来的疆姜：司凤，你为何不看我？夫妻之间，不过少穿一件外裳，看一眼，并算不得错。

司凤：有个学习能力强的老婆怎么办？我调戏的日子一去不返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