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疆姜并不是失去神志,也不是丧失行动力。
她只是单纯的一时缓不过来。
躺在床上,听着司凤远去的步子,疆姜脑中开始整理这一路以来他们二人之间的相处。
从最初的靠近,对视,偶尔碰到手腕,拍下肩膀都不常见,到后来的牵手拥抱成习惯,再到如今的亲吻都能愈发解锁新内容。
除过最开始的惶然无助,疆姜知晓自己心中并不排斥,只是这会儿不由得有些茫然。
按照司凤的各种举动来看,这方面,他知晓得确实比她多。
疆姜开始思索,那她究竟需不需要再学习补充一下相关知识,免得司凤一个人朝前走得太累。
可是,司凤先前又说,不能事事都叫她领先,所以其实司凤心中,更想做主导的那个?
那,也不是不行。
疆姜自己是无所谓在这段感情中谁主动一点谁被动一点,毕竟主动或被动并不决定或影响他们二人的感情,但如果司凤想要她更小鸟依人一点,虽说不太熟,但可以学习。
可是这又得去哪学啊……
今日接风宴是不用去了,可疆姜这会儿一时也无法收回心神修炼。
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热度居然还在?
掀开被子起身,撑着肩膀靠着床头,疆姜觉得自己真是不争气,怎么这么久还没缓过来!
那要是以后你们成了婚,岂不是得天天脸红了?
疆姜无声对自己说完,大觉不妙,那显得自己好像会变成个废人似的。
脑中开始自动背诵清心咒宁心静气,疆姜用还算健硕的四肢支持着自己站起来,找回了些许清明,猛灌了一杯茶。
放下茶杯,就见司凤拿着食盒推门进来。
禹司凤好啦,今晚应该是不用去接风宴了,等我回来,将结果告知你就可。
这人好像开始飘了。
可疆姜看司凤一副‘没关系,有我宠着,你可以任性点’的表情,只觉得逗的她有些想笑,连嗔他一句都做不到。
只能尽力掀了下眼皮。
疆姜。是,我不用去了。
疆姜。你确实是没让我编瞎话,可你自己说起来倒像得心应手似的。
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美目一杨。
疆姜。而且还知道因地制宜,利用已有的条件,好精巧的心思。
看疆姜如此,司凤失笑。
禹司凤那,你生气了吗?
疆姜一噎。
她没生气。
可是刚刚说的话又真的好像带了几分气性。
疆姜微微撇过头。
疆姜。没。
不是多大的谎,也没什么恶意,并未影响到他人,充其量算是他们二人间的小小游戏,哪里能生气呢。
似乎觉得有些尴尬,疆姜清了清嗓,略过了这个明显没有必要争执的话题。
疆姜。其实下次这种情况,你只听我说说就好,浮玉岛看着风平浪静,其实远不如此。
疆姜。我再不喜欢这些场面的虚与委蛇,也不至于让你们几个只身犯险。
疆姜。你我关系斐然,我才发些牢骚,不是非要你娇纵着。
司凤歪了歪头,唇角噙着笑。
禹司凤其实,长这么大,我还没娇纵过谁。
禹司凤况且无论是发牢骚或是撒娇,都机会难得,我倒希望姜姜多试试。
伸手捏了捏疆姜脸颊,司凤心情颇好的将食盒里的东西拿出来。
禹司凤清蒸鱼,烩豆腐,南瓜饼。
禹司凤还有,红豆薏米粥。
禹司凤都不多,你随意吃吃。
将这几个小碗摆好,司凤撑着下巴,抬手将疆姜耳侧一缕发挽到耳后。
禹司凤可惜没有你喜欢的蕹菜,待离开浮玉岛,我做给你吃。
疆姜被安置的整整齐齐,心中甜甜的,同时又有几分无奈。
疆姜。你是诚心想将我养起来。
司凤挑了挑眉,将筷子整整齐齐放在疆姜手中,拿起方才特意挑的小木勺,舀起一勺粥,递到疆姜唇边。
姑且将这定义为道侣之间的亲近,难得周围没别人,只有方才半主动半被动后情意绵绵的他们。
疆姜启唇咽下。
司凤抬了抬眉,心情也随之飞扬,拿起小碗认真投喂,末了,还拿手帕为疆姜擦了擦唇角。
禹司凤你这么好养,也不怪我有这打算。
知道司凤这是暗指她不追求山珍海肴,而是喜欢这些家常口味,很是附和民间说的好养活,疆姜也不恼,她觉得没什么不好。
就像习武是为了强身健体保护弱小,不是为了恃强凌弱一般,便是再富有,也不必以追求奢靡生活来标榜。
这一点,和吃东西颇为讲究的司凤不太同。
只不过,疆姜也不觉得哪里不好。
司凤自己的能力能够支撑起他的挑剔,非要讲究起来也无可厚非。
疆姜。这么说的话,我辟谷多年,不必这些,也可活的很好。
疆姜。着实比不上馒头要永芳阁的,桂花莲子糕要六凤斋的,八宝鸭子要广云轩的,牛肉面要客来居的,便连入口的佳酿也得是个留仙楼的……禹公子娇贵。
说着,疆姜捏起一个南瓜饼,递给司凤。
疆姜。你这么难养,也不怪我从不想养着你了。
没有接过南瓜饼,司凤垂首就着疆姜指尖的高度咬了一口。
禹司凤哪里用那些,你若有养的打算,这个就够了。
宁讲究不将就,这曾是司凤的处事原则。
只是先前着实没想到,原来在他悄悄留心疆姜偏好的时候,看似不在意的疆姜也在留心他。
他想养疆姜,是想让疆姜和这世间多些牵绊,有他越来越多的参与,不至于在异世觉得孤苦无依。
可疆姜若想,只要抬手。
他愿将自己拱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