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知后觉

知晓自己动情之后，疆姜做的最明显的改变便是同司凤在一起时不加思索的陈述自己的想法。

并且在接下来的相处中，努力弥补由于之前自己没有意识到情意时而忽略的问题。

疆姜。我知晓柳大哥为何说让我不要轻易把帕子给人了。

疆姜。那时他说让我问你，想来说的便是这个意思。

疆姜将自己从怀中取出的那张手帕塞给司凤，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个包裹，打开来看，是一包素色手帕。

统一的款式，统一的样子，看起来，至少有二十几条。

疆姜。若不用清净诀，也免不得要擦汗擦手，给朋友用的拍子自然备下了许多，随用随取随给，根本和我自己的帕子无关。

疆姜打开司凤手中的那张自己从怀中取出的手帕，右下角绣着一片柳叶，也并非素白，而是淡青色。

又从袖中取出一方苍青色手帕，同样是右下角绣着一片柳叶。

疆姜。我自己的，自然不会给别人用。

疆姜。你柳大哥虽说是多虑了，但他待你的这份心意倒确实尽力面面俱到。

司凤将那一桌子素白手帕重新包起。

禹司凤这回的手帕，是用什么换的？

疆姜不擅长用银两，擅长以物易物，或是寻些奇珍异宝来换，现缺现找现换，很是随性。

不过这回不一样。

疆姜。夜明珠。

疆姜轻轻歪了歪脑袋。

疆姜。与你分别后，自然许多东西不得混用，匆匆置办的，哪还有时间去挖奇珍异宝。

一路都在赶路，抽空去买东西已经很紧张了，哪还有多余的时间做打算。

疆姜。不过也可能那时我待你已与旁人不同。

疆姜。不然也不至于……给你用我的手帕就很自然。

从头到尾，在置办这一包白手帕之前，疆姜从来没介意过自己的手帕给司凤用。

可见有些东西虽说一定要个真相，但其实，答案早在不知不觉间已经透露。

疆姜。你说，先前我怎么就没有注意过呢。

疆姜。其实在对待你时，我没有想收徒的心思，嘴上说着想要点化你，实则过程中只想到了让你修为更近层楼，即便哪日没了我，你在面对仙界之人时也足矣自保。

疆姜。你的心性，博大宽远，往窄了说，可保你无虞，在三界中独善其身。

疆姜。往宽了说，以你的性情，还能够达到兼济天下，那便是苍生之福。

疆姜。这是我为你想的，在你不反对的情况下，我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想到过去这么久的相伴，疆姜唇边的笑意不再如往常浅淡，而隐约透出几分幸福。

疆姜。只是忽略了，我们之间虽说出于礼法，并无任何亲近，可其实，早已形影不离。

疆姜。说无私心，如今看来，倒有几分自欺欺人。

疆姜摊开双臂，像是迎接风。

疆姜。司凤，抱我。

这样的要求说起来，简直纯真又魅惑的不像话。

再搭配上她前面说的那一长段，司凤只觉得自己从心头开始燃烧到四肢百骸，哪哪都灼热，哪哪都沸腾。

司凤向前微微挪了挪步子，笑意晕染的整个居室熠熠生辉。

他抓住疆姜手腕，略微用了些力气，让疆姜整个人都几乎扑在了自己怀里，一把搂住。

禹司凤你们那的神仙，说话都像你这样的吗。

这样的拥抱，从前从未有过，像是久别重逢，又像是洋溢的情感无处安放，太过真切热烈，让人心动不已。

疆姜心中的羞涩与脸颊的温度早已不可控制，但却仍旧追随心意，半点不扭捏，也用力还抱住司凤腰身。

疆姜。怎么样？

禹司凤这么直接吗。

司凤觉得自己膨胀了。

禹司凤你是要一日便说完半生让我心动的话吗。

疆姜失笑。

疆姜。我没有。

疆姜认真想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那几句，分明都只是陈述实情，还没说牵扯到感情的话。

疆姜。如果那些话让你心动，那是我迟来的补偿，怎么能算是情话呢。

真要将心意表白表白，至少也得说几句黏黏腻腻，至死不渝之类的话，做几件真正表明心意的事才成啊。

疆姜没有经验，搜肠刮肚的，也只在记忆中扒拉出这么点月老最常说的一些东西来。

不过还是觉得有点单薄。

那不如就先看些相关的书，学习学习，再问问司凤，这样等自己将鳞片做成了软甲，给司凤的时候，正好可以说给他听。

那才能算是正经的情话。

疆姜。其实，我还不太会说情话。

疆姜。你喜欢听什么样的，告诉我，我学。

禹司凤这句已经是了。

疆姜的声音就在耳畔，人被抱在他怀里，就凭疆姜的直白，说哪句又不是情话呢。

禹司凤你什么都不用学，依旧用从前的样子，是你，就很好。

禹司凤我们一直在一起，相依相伴，就是对我而言最美的情话。

这句话真的很好听。

由司凤说出来，变得更好听了。

疆姜想，这一刻，她心跳的速度一定也会随着拥抱的近距离，直观的传给司凤知道。

自觉挑了个更舒适的姿势，疆姜将整个人瘫在司凤怀中，不再像是一个拥抱，而像是一个娇软的投怀送抱。

疆姜。司凤。

疆姜。我喜欢这个拥抱。

疆姜。喜欢你的声音。

疆姜。但更喜欢你。

那些曾经经历过的点滴，曾经忽略过的细节，随着优秀的记忆点点复苏。

是后劲十足，渊远长久的回味。

多了几分回忆中还未挑明情感的酸涩，也多了更多历久弥新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