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剑是与疆姜心神相交的神器,若非疆姜亲手交付,旁人即便得去也无法使用,还可能为剑气所伤。
而知晓疆姜意图且被疆姜亲手交付禹司凤时,玄剑则在短时间内主动同禹司凤配合的天衣无缝,难得一战,战得半场酣畅。
之所以是半场,是因为这样的妖兽不是开玩笑,玄剑敢肯定,若是在疆姜手上,双剑同出,连杀十个不是问题。
不过禹司凤也很不错了,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心性,也怪不得疆姜那么喜欢他。
玄剑不会说话,但不影响灵识强大。
一战毕,禹司凤回过头,便见疆姜久违的设了结界,且在使用三昧真火。
还来不及问,便有另一只妖兽冲了过来,禹司凤一边引着妖兽远去,一边找准时机,缠斗数十回合后将其斩杀。
此刻,终得片刻宁静。
此时,正是疆姜磨了半片鳞片为龙彻稳固增加神性的最后时刻。
检查过仪表齐整,禹司凤握着玄剑,缓步向疆姜走去。
在靠近疆姜但并不会影响她结界的位置,盘膝而坐,放任自己享受这战后早习以为常的轻松。
约两刻后,疆姜终于将鳞片之坚与龙彻之气相融统一,增其能力,留其神性后,散去结界,便看到了已经凯旋正在打坐修气的禹司凤,心中愈发满意。
要不怎么说人家优秀呢。
有这样的修炼觉悟,合该他是少年英才!
然而实际一边在打坐回神一边在留意疆姜动态的禹司凤:……
疆姜。你这几日行动越发敏捷,此种妖兽已经不成对手,我们去下一层。
疆姜束发束腕,手握龙彻,以一种十分期待的架势往第七层走去。
禹司凤本是打着进着,以闯关为主,目标是闯出十三戒,可打从疆姜来此,便不同于前面几回,而是将这一层妖兽打的没有还手之力才罢休。
前面几层疆姜还都是看着禹司凤动作,她就像是管家查生意,她随同来旁观收租的大小姐,闲适自在,半点紧张都无。
不过禹司凤觉得也有道理,人疆姜毕竟那么多年神仙不是白当的,和烛龙对手都不成问题,又何况人间妖兽。
而且再怎么说是自己在受罚,疆姜能来已经是几月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人姑娘越是毫无怨言,禹司凤越想将她好好护着。
可今儿不一样。
确切地说,是今日的疆姜不一样。
她不再是恬淡安静的坐在后方,而是真正展露了女神风姿,一把剑,一个人,却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这并不是禹司凤第一次见到疆姜出手,但却真真切切是禹司凤第一次看到疆姜如何布控,出力,剑花与身姿交相呼应,一招一式衔接行云流水,在周身不染半片风霜的情况下,轻松斩杀一头妖兽。
禹司凤不笨,很容易就在两人动手的方式上看出了差别。
同样是面对一个妖兽,禹司凤或许还要从头开始摸索应对之法,越了解斩杀的越快,在速度上还有渐变的过程。
可在疆姜身上完全看不出来。
对疆姜来说,这样的妖兽还是太过容易,甚至用不上几分力。
而他的龙彻也同时被一股温和的灵气滋养,越发具有某种人间难得一见的神光,凌厉,锋刃。
战场清扫干净后,疆姜将龙彻还给禹司凤。
疆姜。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疆姜。用一匣子夜明珠换花与你而言着实无益,还是这个好些。
在龙彻回到禹司凤掌心的一瞬,禹司凤腰间的遇安似乎动了动。
微乎其微,近乎没有,未被此刻注意力尽在掌中心上的禹司凤察觉。
禹司凤你,为我炼剑?
禹司凤方才你问我要它,又用了三昧真火,原来,是为我吗……
疆姜点了点头,但看她神色,似乎是不甚在意。
疆姜。不是什么大事。
疆姜。你方才看我出手,可看出了些什么。
她是真的不觉得这是大事,硬生生将禹司凤的感动堵在了胸腔,吐不出,咽不下,惹得脸通红。
疆姜没有催促,反倒十分体贴的,往他脸上吹了一阵风,打开大荷叶上第一个箱子,取出一个包装简单却香味怡人的纸包。
疆姜。急什么。
疆姜。瞧你,脸都憋红了。
疆姜。吃点东西慢慢说。
此情此景,多么熟悉。
禹司凤觉得固然自己现在不结巴,但却仍然词不成句。
其实他只是小小的私心,不舍得疆姜消耗法术,哪怕于她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毫末。
可是疆姜,却永远在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甘心情愿的放任自己沉沦。
倘若心脏的温度可以丈量,那他的心此刻一定正因为疆姜而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