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晨光、瞄准、心跳声

“后来我才明白，梦想和现实终究还是有差距的。”

“但是和过去的我不同的是，我有他站在我身后。”

（玛莉亚）

“啊！！”

我两眼放光，兴奋地拉着祖母的胳膊晃啊晃。

不怪我这么兴奋，祖母讲述的方式太吊人胃口了。虽然按照他们俩的性格来说，离互相喜欢估计还远的很。

祖母露出有些无奈的神情，含笑看着我。

我突然停下来，对着祖母坏笑：“这是您第一次对祖父心动吗？”

祖母点点头。

“准确来说，那是我第一次对异性心动。”

“因为祖母没入伍之前，遇上的都是那些无聊的贵族少爷。他们只对如何讨女孩子欢心和如何争夺家族财产感兴趣。”

“而你祖父和他们，完全不同。”

我突然想起一件往事。

父亲在我幼时提到过，曾经祖母那一辈时家族所有人都住在伦敦，但只有祖父祖母选择搬往威尔士乡下。

我想，祖母应该也厌倦了伦敦那所谓的一群上流贵族的社交，才会宁愿去过乡下的安稳日子。

“那您厌倦了那样的生活吗？”

“是啊。我不想我的一辈子只能困在那个圈子里，成为家族的傀儡。”

我轻轻点点头，忽然觉得伦敦的繁华也没有那么好。

毕竟，有自己爱的人在身边，宁静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

“祖母祖母，快接着讲下去！”我冲祖母撒娇，拉着她的手臂不放。

“好好。你这丫头，总这么心急。”

（玛尔塔）

不过显然是我想多了，并不是什么浪漫小说之类的展开。

萨贝达慢慢靠近我，扶住我的胳膊，保持着一个适当的距离，然后微微俯下身来为我调整。

虽然距离不算近，但是免不了有肢体接触。

很奇怪的是，明明之前跟那群少爷们跳交际舞时也有，感觉却完全不同。

我在心中默默祈祷，他不会听到我那擂鼓般的心跳声。

“稳住。”

“注意瞄准。”

他介于少年与青年人之间的低沉嗓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的理性告诉我要集中精神， 可惜耳朵不受控制地变得粉红。

他托起我的手肘，告诉我保持集中，到达点之后立刻开枪。

“砰——”

枪声响起，我突然有种似是梦中的感觉。

完美的十环。

我放下枪正准备喘口气，偶然与他对视却发现萨贝达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尽量不要停，一下子纠正过来。”

我只得点头。

虽然我们没有其他方面的交流，但是莫名地我觉得我们的距离拉进了些。

至少他没有再用之前的那种眼神看着我了对不对？

我忍不住的嘴角上扬。

可能也跟发挥有关，剩下的几发子弹的环数都十分漂亮。

等到最后一颗子弹出膛，我长舒一口气。

此时的太阳完全升起，应该不久就会有人来，我偷偷打量一半在阴影一半在晨光下的他，与这雪地有种出乎意料的和谐。

初雪纯白无暇，而我眼里的他也是如此，如同神明下凡，将困扰我已久的问题轻松解决。

“谢谢。”

“不用。”

“还有，记得今天的动作。瞄准的时候不要被情绪影响。”

“你的体能太差了，多练习。

这么一会儿就累。”

说完，他正准备转身离开。

我还想说些什么，突然大脑一片空白。

“等等，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虽然我早就知道了。

我看他没有停下来，觉得自己找了一个无比烂的搭话方式。

“奈布•萨贝达。”他转头直视着我说。

然后，他朝我摆摆手，踏着白雪消失在不远处的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