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繁华成空 老鼠

　　“啪”知秋又甩了一巴掌，“你在这摆什么脸色，给谁看呢！”

　　如巧吓得顾不上脸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下一下地磕着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还不快滚！”知秋厉声道。

　　“是是是！”如巧如获大释，小跑着离开了。

　　宁安瑾瞧着知秋，目光带着赞许，这丫头嘴溜，有前途！

　　“以后每天我都会亲自把药送来，不是自己人拿来的东西，不要吃。”宁安瑾叮嘱道。

　　小厨房动作快，很快上了一桌子吃食。有鸡肉山药粥，几碟小食，一笼虾仁水晶饺，一盘枣泥糕。

　　用完早膳，宁安瑾带着海棠知秋从后门出了府，去了城中的茶楼清远居。一行人上了二楼雅间，上了几种她爱喝的茶，案几上，摆着几个白瓷杯，宁安瑾一一品尝。

　　“茉莉花茶，瑞草魁，青城雪芽，各来五斤。”宁安瑾说到。

　　“姑娘真是好眼光，这些都是新到的好茶。”店家夸奖到。

　　宁安瑾坐在窗边，喝着茶，望着繁华的长安城，如若是大唐的长安，也是这般光景吧。

　　“宁姑娘好兴致！”屏风处的轻纱伸出一只骨骼分明的手，男子掀开轻纱走了出来。

　　白衣黑发，唇红齿白，眸若星辰，眉入长鬓，鼻梁秀挺。气质优雅，气度逼人。

　　宁安瑾示意两人退下，“殿下也是。”

　　男子嘴角带着浅浅笑意，“宁姑娘知道我？”

　　随便往宁安瑾对面的矮几上一坐，喝起茶。

　　“殿下腰间的玉佩上刻着呢。”那么大的一个岚字，我又不是瞎。

　　“听闻宁姑娘医术了得，可否为在下医治寒疾。”易司深也不拐弯抹角。

　　“殿下怕是听岔了，我一女子，只会看看普通的风寒感冒，略懂皮毛而已。”宁安瑾内心有些讶异，面上没有露出半分。

　　易司深将头凑近，在宁安瑾耳朵旁：“宁姑娘不要推脱了，此事只有我知道，浮玉山，凤凰树。”

　　“伸手。”宁安瑾纹丝不动，对于易司深亲密的动作没有任何波动，同时也有些奇怪她何时在浮玉山见过这位王爷。

　　宁安瑾微凉的手贴上易司深的手腕，沉吟片刻，“殿下药不对症，病自然不会好。我帮殿下治病，殿下替我做三件事。”不过是风湿性关节炎，都是些庸医。

　　“好。”

　　回到澜月阁，落羽悠闲地在八仙桌前剥桔子，知秋见状瞅了他一眼，“自个儿打扫。”

　　“啧啧啧，好歹相识一场，没必要这么凶吧！”落羽放下橘子，擦擦嘴。

　　“三年前如巧到世安苑做了三等丫鬟，家里有父母兄弟，半月前得了三百两银子，埋在了家里的院墙里。今日巳时去了三房的如意苑。”落羽闭着眼，一夜没睡困死人了。

　　人家这么关心我，我不也得回点礼！

　　“落羽今晚带你去玩玩。”宁安瑾嘴角勾起一抹笑，“知秋，你这样……”

　　知秋听了内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又有人要倒霉了。

　　夜悄然来临，窗外弦月如钩，几许繁星伴着闪烁的冷月。两道黑影悄声掠过屋檐，几个起落进了如意苑。

　　其中一人将手里的麻袋放下，另一人手里拿着一个陶罐，打开来悉数浇撒在窗柩门槛上。二人来时就迷晕了门口的守夜丫鬟，宁安瑾挥挥手，忽的出现了四个蒙面黑衣人，轻车熟路地进了房间放了迷药，将房内的贵重物品全数收走。

　　“确定要这么玩？”落羽掂了掂手里的麻袋，里面全是用灯油浸过的老鼠。

　　“宁安瑾拿出火折子，淡定点燃麻袋：“怎么，心疼了？”

　　“我觉得太便宜她们了。”落羽皱着眉，有些怨气。

　　两人飞上院墙，宁安瑾甩着腿，瞧着受惊的老鼠四处乱窜点着了房间，清了清嗓子，“着火了！”

　　夹带着内力的声音惊醒了中药的众人，守夜丫鬟慌慌张张地跳起来，急忙大喊：“着火了！”

　　“睡着的宁安妍和张氏瞧见满地到处跑的老鼠，吓得脸都白了，一时间不知道是往外跑还是缩在床上。

　　几只老鼠慌不择路，顺着落在地上的被角爬上床，宁安妍吓鬼叫，举着枕头胡乱拍打。

　　宁安瑾笑的前仰后合，一巴掌差点把落羽拍下墙头，落羽黑着脸，拎着她的领子飞身回了澜月阁，只怕被人发现。

　　“知秋，快来帮我换衣裳，咱们去看戏。”

　　知秋服侍着宁安瑾换了衣裳，又披了披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如意苑瞧热闹，落羽易了容，跟在宁安瑾身后。

　　如意苑此时热闹非凡，有的拿着水桶，有的拿着脸盆就往老屋奔去。夜幕中，只见火光冲天，砖瓦噼噼啪啪掉落的声音。宁安妍和张氏披头散发，浑身湿透，裹着披风站在门口。

　　“这是怎么了？”宁安瑾用帕子捂着嘴，怕被烟呛到。

　　“大姑娘，你这府里不干净，大半夜的一大群老鼠在我屋内乱窜不说，还将院子给点了。”张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拉着宁安瑾的手哭诉到。

　　宁安瑾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指挥几个丫鬟去收拾屋子，“三婶别怕，夜深了，先去睡吧。这府里也没有别的空院子了，你们就在听风阁将就住几天。”

　　听风阁，府里最破最小的院子，只有一间主屋和一个偏房，四面还有些“透风”。

　　张氏谢过宁安瑾喜滋滋地同宁安妍去了，宁安瑾忍着笑，她已经想到张氏看到院子的表情了，快步回了澜月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