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风!回来!”
修的表情在刺目的光芒笼罩下有些看不清,宋言之却依然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深重的恐惧与惊滞。手腕上那取不下来的镯子在强烈的余波中被震碎,仿佛断掉了挣扎求存的最后一根浮木。
“我都已经是魔了,干嘛还要救我……”时空和异能造成的巨大反噬将对方嘴角逼出殷红的血渍,在她的眼底流淌凝固成一片猩红。宋言之不习惯的动了动空荡荡的手腕,酸涩的愧疚细细密密的溢满心脏。
“你不是不承认自己是魔吗?”一个纸团飞来,打在她脑袋上,“现在倒是有了自知之明。”
“关你什么事!”宋言之捡起纸团扔回去,睫毛被眼底弥漫的水汽濡湿,黏成一团,“你很无聊哎!”
“哭什么?”诺克斯走过来,坐在她旁边的台阶上,问道,“魔界就这样不好吗?”
“又黑又暗,还这么冷,有什么好。”宋言之抹了一把脸,不欲多说,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诺克斯喊住她,声音里再无戏谑调笑,满是认真,“我诞生于最深的黑暗与寂灭,黑暗不死,我就不灭,就凭你师父那点异能还杀不死我。所以,你为什么要救我。”
为什么?宋言之在他的疑问中顿住,眉心蹙起,那一瞬间的心情想法却是再也无法追溯。她侧过头,脸色在昏黄的灯光下静谧迷茫,“可能是因为,感谢你这半年多的照顾?我们还算是朋友?”
哈,朋友?对于她这种天真的想法,诺克斯不屑的想笑,可嘴角却沉重的提不起来半点。他叹息一声,目光恍恍然望向那朵灿烂的光源,那是他在意识到宋言之无法自如的辨认魔界的一切事物而安置的。
“你是每天晚上才能出来一会儿,对吗?”他跳跃着转移了话题,“就真的那么想要回去?”
“是啊,想回去。”想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世界,有着不着家的父母,爱闹她的哥哥,有精灵古怪的朋友,爱毒舌的夏宇,还有……那个严肃却很温柔的师父。
就算回去以后,面对的是铁克禁卫军严苛的判处,她也真的很想回去。宋言之咬了咬嘴唇,终于哭出了声。
“好,那我就送你回去。”诺克斯终于又看向她,语气在空气中轻忽消散。
……
沉灰色的乌云厚重着向下压迫,几乎是瞬间,天就塌破了一个口子,豆大的雨滴铺天盖地的倾泻而下。
“这鬼天气……”潮湿的水汽将衣服贴在身上,皱巴巴的难受。a chord低咒一声,收起雨伞,随即向屋里走去。
这里姑且算是一间病房,透明的玻璃瓶里装满了颜色诡异的药水,一端吊挂在输液杆上,一端蜿蜒着注进手背。戒难得的发挥一次哥哥的严肃,压着修坐在吊瓶底下沉默的打着点滴。
“有什么事吗?”看见他来,修停滞的视线动了动,脸色在修养了几天的情况下依旧苍白。
a chord在戒警告的视线里打了个哈哈,憋憋屈屈的将事情说了出来,“学院那边派人来说,魔隙最近波动强烈,希望派几名禁卫军去看守。”
“好,我会带人过去。”
“你去什么?东西南北四个城卫,没有你能使唤的人了吗?”自从上次金时空一战,戒就像个炮仗,一点就着,“全世界那么多魔隙异动,难道你都要一个一个亲自去排查吗?”
“不要一听到魔界就着急,宋言之现在是个魔!”
“戒!”修打断他的话,气息有些不稳,然后转头看向a chord,固执的保留着自己的决定,“你去告诉教导主任,我会带着东城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