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纹身男拿着瑞士军刀冲着矣陌划来划去。
“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啊？！”
哪知人家矣陌根本不害怕，还调侃了起来。
“呵，拿着把破刀是想把我杀了吗。”矣陌的目光在纹身男身上环视，最后来了个嘲讽的表情，“还有纹身啊。装逼？”
“…你！”纹身男忍无可忍，冲向矣陌，但在他面前距离一步之遥时停了下来。
他惊恐的看着自己拿着的刀被矣陌用手握着刀尖。
鲜红的血液沿着矣陌手纹路流下、滴下，但面前人的表情一点也看不出什么疼痛，反倒是有些兴奋。
“…怪物……”
纹身男直接将刀抽出来，暗骂着离开矣陌身边。
矣陌默默地看着手掌上的血痕，随后将手抬到嘴边舔去手上的血液，舔舐着横划过整个手掌的血痕。
扭头一看，沙发上的青年正盯着他。
“你好。”
强大的社交牛逼症使得矣陌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你好。”
*
“我18。”一位少年的话语将矣陌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称呼无所谓！坐过来，我问你，你是学生吗？”这是那个纹身男。
“是的吧。”少年含糊不清的回答令纹身男有些皱眉。
“会考试吗？”还是那个纹身男。
“他会啊！他就是考试考大的！”这个男人似乎是很那位少年的家长。
“你可闭嘴吧。”
少年刚呵斥完他的家长，就发现屋里所有人都看着他。
“你是6月那批高考生吧？”
清冷又有些柔美的男声伴随着马丁靴登登地声音响起。
矣陌走向少年，对着他的脸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终于和记忆里的画面对上。
“于……闻？我记得你好像是掐点到考场的。”
于闻顿时脸颊泛红：“是，是的！”
“嗯，我是矣陌，你之前的监考官。”
于闻拍了下脑袋。怪不得他总觉得这个男人那么眼熟，这不是之前监考他英语考试的监考官吗？！自己还跟其他人说他长的特别好看来着！
“老师好，老师好。”
“啊。”矣陌随后看向躺在沙发上的青年，“那个人你认识吗？”
于闻跟着转头看去，那不是他的好大哥吗？！
“他叫游惑，是我表哥。”
“啊。”
*
小插曲逐渐褪去，众人开始研究起考试。
于闻跟众人解释着自己的情况，说：“我6月刚高考完，疯球了三个多月，已经……嗯已经不太会考试了。”
大肚子女人惊慌了一下午，勉强冲他笑了一下：“那也比我们强。你才三个月，我们早就忘光了。”
“不是。”于闻觉得有点荒诞，连害怕都忘了，“你们平时不看小说不看电影吗？闹鬼时候的考试能是真考试？那肯定就是个代称！”
“代什么？”
于闻翻了个白眼：“我哪知道，反正鬼片都是死过来死过去的，谁他妈会在这里考你数理化啊？这房子教育部建的？”
他说还觉得不过瘾，意犹未尽加了句：“呵。”
那位死在沙发上的表哥终于被他“呵”醒了。
于闻和矣陌转头看过去。
就见游惑坐起身，半睁着眼扫过众人，然后闷头揉按着脖子。他踩在旧木地板上的腿很长，显得沙发更加矮旧。
矣陌的脑子瞬间一白，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个场景他见过。
但不是这张脸。
时间仿佛是恰好的，在他终于放下手抬头的时候，橱柜上的钟“当当”想起来。
6点整。
收音机的电流声又来了。
【现在是北京时间18：00考试正式开始。】
【再次提醒，考试开始后，考生不得再进入考场，考试过程中不得擅自离场，否则后果自负。】
【其他考试要求，以具体题目为准。】
它哔哔着威胁了一通，停顿了两秒，说：
【本场考试时间48小时】
【本场考试科目：物理。】
于闻：“……”
【现在分发考卷和答题卡，祝您取得好成绩。】
收音机说完最后一句，又死过去了。
于闻：“……”
狗日的考卷和答题卡不是应该先发吗？？？
大肚子女人低低叫了一声，惊慌地说：“这面墙！”
她说的是火炉子上面那堵墙，之前这块墙面除了几道刀痕，空空如也。现在却多了几行字——
题干：一群旅客来到了雪山。
这两行字的下面是大段空白，就像考卷上留出的答题区域。
这叫什么题目？问什么答什么？
众人都很茫然。
别说6小时，就是600个小时，他们也不知道得分点怎么踩。
就在这时，一阵冷风裹着雪珠灌进屋，劈头盖脸砸得大家一哆嗦。
他们循风看过去，就见游惑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窗边，打开了半扇窗。矣陌站在游惑旁边静静地看着。
“你们干什么？！”纹身男怒道。
游惑一手插在长裤口袋里，另一只手正要往外伸，闻言回头瞥了一眼。可能是他目光太轻的缘故，总透着冷冷的嘲讽和傲慢；相比之下矣陌的动作更加的自然，双手抱胸微抬着下巴，狭长微眯的深邃黑眸配上冷漠傲慢的表情看着众人，也许是因为他自身带有的强大气场，让众人不寒而栗。
纹身男更不爽了：“开窗不知道先问一声？万一出事你们担得起？”
“你谁？”“你谁。”
两个不用的声音叠在一起，游惑和矣陌对视了两秒便转头不再理会纹身男。
矣陌的余光扫过游惑，正好抓住了游惑要伸出去的左手。
也许是那只手有些过于“骨感”，使得游惑眉头一蹙。
“请不要用自己的身体去试题目。”
但在下一秒，矣陌将自己的右手伸出窗户。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因为殷红的血正顺着他的白皙修长的手指流向掌心，由于皮肤白的缘故，显更加触目惊心。
“不让别人试，自己倒是试了起来。”
游惑轻声说道，声音力度不大不小，正好能够让矣陌听到。
矣陌笑了笑，随手拿起窗台上的一个生锈铁罐子，丢去窗外。
众目睽睽之下，铁罐在瞬间瓦解成粉，随着雪一起散了。
这时再看墙上的“本题要求”，每个人的目光里都充满了惊恐。
墙边。
游惑把窗户重新关好，目光一一扫过他们的背影。
唯一跟考试沾得上边的于闻……他再了解不过。
这位同学高中三年周旋于早恋、聚众被殴、翻墙上网和国旗下批·斗，公务繁忙，还要抽空应付高频率突发性中二病，目前尚未脱离危险期。
物理？
指望他不如指望狗。
至于其他人。
老、弱、病、孕，还有小流氓。
五毒俱全。
开局就是送命题。
不过……
游惑看了一眼抱胸靠在墙上闭眼的矣陌，他正在哼唱着不知名歌曲的旋律。
还是有一个有脑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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