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正中午,萧晏便派了人去城门前迎接漼时宜,漼三娘也亲自前往,女儿死里逃生不易,得知来的路上又受了伤,她作为阿娘更是心疼。前一晚听说时宜要回来了,早上便张罗起来大大小小的事。
凤俏“三娘莫急,师妹一会就到了”
漼文君(三娘)“恩,现下我只是担心她身上的伤”。漼三娘等的焦急,在城门口来回踱步。“对了,你们的师父怎么样了?”
漼文君(三娘)“我们漼氏一族刚从清河搬过来,这些日子都在府里整理内务,还有许多事情没忙完,前后派了人过去看望殿下,都说还在昏迷,现下如何了?”
凤俏“多谢三娘关心,师父身上的伤已然是大好了,只是还没完全苏醒。这几日嘴里还总是念叨着师妹的名字,太医也没办法,说这是心病。”
凤俏“现如今只能等师妹……”。凤俏提到时宜,忽的停下,看了一眼漼三娘,没再说下去。
漼文君(三娘)“我明白,等时宜到了就让她去照顾殿下吧,只盼殿下能早日醒来。”
话毕,抬眼看过去,王军的队伍已经到了,正慢慢的走过来。车轱辘声一阵阵的,往上看便见窗户上正趴着一位姿色天然,般般入画的美女子,正朝他们笑着挥手。
凤俏“师妹来了”
等到马车停下,漼时宜立马把头退了回去,伸手去推门,扶着车前的横木慢慢下了车,抬起步子便快速跑了过去,一看见他们,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哭得梨花带雨。
漼时宜“阿娘,师姐……”
漼文君(三娘)“好孩子,不哭,阿娘在呢”
凤俏凤俏久未见师妹,甚是想念,也哭了起来。“小师妹,你可算过来了”
漼时宜“师姐,师父呢,我要见师父,快带我去见他。”
漼时宜刚到没多久,漼三娘也未来得及好好的与她叙旧,她就急着要去见师父。只是周生辰现在还没醒,一会漼时宜见了肯定会很伤心。
凤俏“师父现在人就在桓先生那。”
漼时宜“龙亢书院……”
漼时宜“师姐快带我去”
凤俏“这些天为了赶路你一直都坐马车,一路颠簸本就疲劳,再加上你身上的伤,还是休息一阵子再去吧。”
漼时宜“不用了师姐,我已然大好了。”漼时宜目不转睛的盯着凤俏,等待着她的答复。
一旁的漼文君看了也是拿漼时宜没办法,摇了摇头。她知道,她从少时就喜欢一个人,以前因为碍于婚约的原因和两个人的关系,二人都非常隐忍。只是现在,她想,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再拦着他们了。
漼文君(三娘)“罢了,我们拦不住她,让她去吧。”
周生辰这几日醒的次数很频繁,但是醒的时间不久。和尚坐在他榻前的座上,为他祈福,希望他能赶紧好起来。
萧晏“殿下,贫僧只能为你做到此处了,心病还要心药医,如今你的心药来了,你可要快些醒。”和尚说完便笑了起来。
好半天,屋外传来一阵声音,等他回头看时,就见漼时宜站在了门前,盯着床上的人,眼睛一下也不移开,缓缓的走到榻前跪了下来。和尚见此情景,立马识相的离开了屋内,还替他们关上了门。
漼时宜“……”,看着躺在榻上的周生辰,不禁哽咽了起来,原先好容易止住的泪水又不停的落,浑身颤抖的很。
漼时宜哭着哭着,抬手去摸周生辰的脸,有好几处刀痕,现已经结痂。再回头看,他的肩胛骨,手腕处,脚裸都缠着厚实的白布,看的漼时宜心都要痛死了。
漼时宜“师父,我是时宜啊,你睁眼看看我啊……看看我,你为什么会躺在这里,你起来啊……”
这几日眼泪一直掉,不停掉,漼时宜的眼睛已经哭肿了,可是看见眼前的周生辰她更难过了,她恨死刘子行了。
漼时宜“周生辰,你疼不疼啊……”说着,她又趴在周生辰榻前哭了起来,一下一下,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忽然,漼时宜发觉周生辰的手动了一下,她看向他,期待他的眼睛睁开。他是感觉到自己了,感觉到自己在身边陪着他。
漼时宜看着他缓缓抬起的手,伸出手轻轻握住,生怕扯着他的伤口。周生辰微微睁开了眼睛,漼时宜看着愣了一下,下一刻随即笑了起来。
周生辰“时宜……”,微微吸了一口气,忍着身上的疼痛,安慰她,“我没事”。
漼时宜“你吓死我了师父,你知不知道我听到你受了剔骨之刑我有多害怕吗”。
看着漼时宜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周生辰扯着唇角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
漼时宜“师父你还笑,我都哭了你还笑,你是真的以为我好欺负吗?什么事都瞒着我。”
周生辰“以后,不会了”。
漼时宜漼时宜托着他的手,看着他的伤口,泪水啪塔啪塔往下掉,印在了他手腕处的白布上。“师父……疼不疼……”
周生辰“还好,不是很疼”,他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又款款地说,“见到你便不觉得疼了”。
漼时宜被他说的脸一下子便红了起来,如火烧一般。正想着如何化解尴尬,凤俏敲门走了进来,端了一碗药。一进来便见周生辰醒了,欣喜万分。
凤俏“师父,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周生辰“还好”
凤俏“那就好,那你快些起来吃药,等会我要将这个好消息告知他们。”
一旁的漼时宜见状,便跟凤俏说让她先去通知大家,自己来照顾周生辰。
漼时宜“师姐,我来吧,你先去通知一下大家。”
凤俏“也好,那你便好好跟师父叙叙旧吧”,凤俏把药递给了时宜,又对周生辰说,“师父你是不知道,小师妹可担心死你了……”
漼时宜“师姐……”
凤俏“好好好,我知道,先走了”
漼时宜“恩”
等凤俏走了,时宜回过头来看着榻上的周生辰,不好意思地东张西望。
漼时宜“师父我扶你起来吃药”
周生辰“好……”
周生辰目不转睛的看着漼时宜,她没有和他对视。只是俯下身去,在想如何把周生辰扶起来,她伸手,又缩回,怕怎么样都不对,会弄疼他。
周生辰周生辰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对她说,“没事的,像这样的伤我身上还有很多。”
漼时宜漼时宜却开始心疼起来他,鼓起腮帮子气呼呼的指责他,“这还是小伤,是不疼了吗?”
漼时宜“这样可以吗”慢慢的将他扶了起来。
周生辰“咳……你还记得以前你小的时候来军营的那次吗?我的手臂受伤了,也是你半夜过来给我送药的……”
想起那夜的事漼时宜就越发觉得不自在,端起药碗,舀了一勺送到周生辰嘴边。
漼时宜“师父,喝药……”
周生辰眼睛看着她,一刻也未从她脸上移开过。“叫我周生辰……”
漼时宜她拿着碗的手顿了一下,觉得现在这样非常不自在,“我……”
从前,他们要随时随地注意两人的关系,做什么都要十分小心,可就是那样,还有坊间传言。现在,没有了限制,大可也不必向从前那样了,他们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现如今只是想,把对方留在自己身边。
漼时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