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燕尔

谭玹霖晚上来接顾月霜的时候，看她蹦蹦跳跳的从房里走出来，还带着徐嫂给的热板栗，很是高兴。

“高兴什么呢？”谭玹霖揽着她，吻了一下额头。

“没什么哇，”顾月霜摇摇头，“我听到巷口好像有卖糖葫芦的。”

谭玹霖揽着她往外走，“想吃了？”

“嗯呢。”顾月霜点点头。

谭玹霖让谭柏枫开着车先走远一点，他准备带着顾月霜去买糖葫芦。

徐嫂追出来喊住他们，“霜儿小姐今天没少吃东西，晚上又吃了酒酿圆子。司令可要管着她。”

谭玹霖点头，“好嘞，麻烦您了。”

徐嫂递了一包糕点给他们，是酸杏糕。谭玹霖道谢之后带着她往外走，他把顾月霜的手揣在自己兜里，歪头看着她讲话。

“我今天学了很多东西呢，洋文也没有那么难嘛。”顾月霜话里话外都是开心，谭玹霖觉得送她来学这些东西也挺好的。

谭玹霖在一旁一直应和，“嗯嗯。”

走出巷口，就看到买糖葫芦的小车，一个一个糖葫芦扎在上面，路灯下亮晶晶的。

谭玹霖喊道，“师傅，拿一串糖葫芦。”

顾月霜拿着糖葫芦高高兴兴的上了车，咬了两个就吃不下了。

她看着谭玹霖，撇撇嘴，“唔……小叔叔，吃不下了。”

“没事，给我。我来解决。”谭玹霖接过来把它吃了。

顾月霜揉揉肚子，唔好饱。好像王先生和她丈夫的日子也没什么好羡慕的，自己也有，哈哈哈。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长时间，顾月霜雷打不动在林满江家里学洋文。林满也偶尔去和她同学，但是林满要厉害一些，她已经可以读洋文书了。

顾月霜也很刻苦，天天刻苦学习。从最开始什么都不懂，到后来可以和林满江说上一两句。

“从这个星期开始，每个星期王先生会来给你上节口语。教你怎么和洋人对话。”林满江交代道。

顾月霜很是愿意，“好的。”

王慧悟先生原是在女校读书，后来帮助先生研究哲学，有自己的追求，有自己的救国思路。

顾月霜很是佩服。

王慧悟先生的口语课很是有趣，从简单的日常场景到大一点的场合，从简单的对话到背后的文化背景，讲的顾月霜很是投入。

林满江看她追着王慧悟问东问西的样子，不禁打趣道，“唉，果然是喜新厌旧啊。”

顾月霜娇嗔道，“老师，你又拿我开玩笑。”

谭玹霖突然敲门进到院子里，顾月霜眼睛一亮，跑过去抱住他。

“你怎么来了，这会才下午呢。”顾月霜总是笑脸盈盈，让人心里发软。

“今天没有事，就想着早一点来林老这里躲闲，”他揽住顾月霜，伸手刮了刮她鼻子，“你个小东西，倒是会监工。”

王慧悟看到谭玹霖的时候就愣在了原地，男人看向她的时候，眼里带着凌厉的审视。转头和顾月霜说话的时候又是深情款款，满眼纵容。

“这位是教我洋文的女先生。”顾月霜向谭玹霖介绍道。

谭玹霖目光才算和善，颔首，“先生好，辛苦了。”

“你继续上课吧，我和林先生坐院子里聊聊天。”谭玹霖拍拍她的背，表示赞同。

顾月霜点头，“好呢。”和王慧悟走进了屋里。

进去之前，王慧悟看到了谭玹霖背后的手上拿着军帽，上面是国民党的徽。

“那位是？”王慧悟问道。

顾月霜羞道，“是我丈夫。”

“看起来很眼熟。”王慧悟在记忆里寻找这个人的样子。

顾月霜答，“谭玹霖。”

王慧悟再次愣住，看向顾月霜。眼里都是震惊和不敢相信，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上海总司令，谭玹霖。”王慧悟声音都在颤。

“是的，”顾月霜似乎明白了什么，拉着王慧悟进了里屋，“我先生，他虽然在国民党的麾下，但是军队是自己的，并没有和他们有过多的合作。南京方面也只是和我先生有一些私交。”

顾月霜坐在王慧悟对面，拉着她的手，作安抚状。

“我知道老师你在顾忌什么。但是我先生也说了，我们和林先生也是私交，不牵扯政治立场。”顾月霜眼里都是真诚，话里话外都在为谭玹霖开脱。

王慧悟看她一副完全信任谭玹霖的样子，不禁问道，“你真的清楚他是个什么人吗？他凭一己之力拿下上海，此人绝不简单。”

顾月霜心中一暖，原来她在担心这个，“先生可能不知道，我自小因为战争失了双亲，是谭玹霖把我养在身边，才活到现在的，”顾月霜脸上都是笑容，“他夺上海其实是因为杀父之仇，不可不报。”

王慧悟点头，“看来，真的是人不可相貌啊。”

顾月霜拍拍她的手。不管别人怎么说，她都应该和谭玹霖站在同一个立场上，本应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