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动

顾月霜听了这话，心里一愣。

“林先生果然是智者。”谭玹霖开口道。

顾月霜听着听着，把手里的杏子咬了一口，酸涩的口感一下子就充斥了舌尖。但是她知道不能吐出来。复而继续嚼着。

“什么智不智的，大家都是吃粗茶淡饭长大的。”他笑着喝了一口茶。

顾月霜嘴巴里不知是哪里升起一丝甜意，果香四溢，是杏子特有的香甜。

“顾小姐曾救下小女，我在这里谢过小姐。”林满江把杯子端起，向顾月霜示意。

顾月霜连忙端杯，颔首道，“不过是举手之劳，先生不必谢我，我和林满也是有缘分。”

“确实，很是有缘。”他喝茶似饮酒，很是洒脱。

谭玹霖和他说了现在林满的现状，希望林满能继续读书，接受西方的教育。林满江很是赞同，满脸欣赏。

顾月霜也不想插话，就扭头看向别处。看到徐嫂在喂鸡，她走过去了。

看着徐嫂嘴里唤着，手上的饲料不停的撒着。顾月霜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她站在一旁一遍看一遍点头。

“小姐喜欢吗？要不要来试试？”徐嫂邀请她。

顾月霜愣住，接过一把饲料跃跃欲试。

那边桌上，两个人看似平静似海，却暗藏汹涌。

林满江看着远处的顾月霜，又看向对面的谭玹霖，“顾小姐，是个良善之人。”

“霜儿从小没经历过什么，心存良善是自然，”谭玹霖微顿，“但是这个年代，良善也绝非好事。我只能尽力护住她。”

林满江低头抿了一口茶，开口道，“我对小满也是一样的。”

“不知道......林满江先生怎么报答我们霜儿的救命之恩？”谭玹霖把茶杯放在桌上，看向林满江。

“报答嘛，还要看谭司令需要什么。”林满江心中突觉惊讶，不过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却眼里心里霸气十足。

“南京......”谭玹霖刚准备开口。

“这个恩，是私人恩怨，”林满江打断了他，“如果谭司令想为南京求情，那大可不必。”

谭玹霖不觉生气，“这是为何？”

“道不同不相为谋，亦各从其志也，”林满江开口，“我虽然不配来说南京的做法是不是对的，但是我想，依靠别人的钱和枪，终究是保不住的。”

谭玹霖沉默良久，“那先生……”

“我与顾小姐很有眼缘，我想请顾小姐来我府上学习。法文，英文，俄文，这些总是没有错的。”林满江举起酒杯，向谭玹霖示意。

谭玹霖与之碰杯，“那就谢谢林先生了，也务必请先生保全霜儿。”

傍晚的时候，他们回了司令府。一回来，谭玹霖就进了书房，不断有怒吼和玻璃破碎的声音传来。

顾月霜心里总觉得出事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劝。坐在沙发上心神不宁。

“革命党和南京方面的问题越来越严峻了......”谭柏枫和谭玹霖一边下楼，一边在说。

顾月霜立马起身迎上来，满脸担心。谭玹霖抬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了。

“没事吧？”顾月霜声音都在发抖。

“没事，傻丫头，怎么不先吃晚饭啊？”谭玹霖拉着人就往餐厅里走。

突然又停下来，对着谭柏枫说，“照刚才商量的先把这个事情准备好，其他的，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