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过子时,城郊的军营中还有一顶帐篷灯火通明,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格外显眼。
黎戬坐在桌案前,手执棋子自弈。棋盘之上,黑白子难分伯仲,呈水火不容之势。
“王爷,暗室里的东西已经被御王拿走了。”一暗卫现于他身旁,恭敬的向他报告。在这期间他丝毫不敢抬头窥探主子的反应,只是垂下头等待命令。
“呵,王妃这几日在做些什么?”黎戬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他的反应似乎这件事的结果理所应当,这几乎毫不相干的话让暗卫也多了疑惑。
但疑惑也仅仅是在心里,他的任务是服从。“王妃近日就是在打理府中事务,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前几日宴请了京城中的女眷们。”暗卫平静的回答,夫妻做到这步田地,就连枕边人也要监视算计。
“这种宴会,想必我那弟妹也不会错过。她们可有聊到什么?”黎戬落下一颗白子,呈进攻之态,黑子处境危机。
“并无不妥,大多是无关紧要的话。”暗卫一边说一边回想。“倒是王妃送给御王妃一支簪子,还提到了莲藕和荷叶。”
他不自觉的小声重复一遍。“莲藕,多窍。荷叶,中通外直。呵,我这王妃果然精明,消息果然是她递出去的。”虽然黎戬表面带着笑,却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
“传下去,王妃身体有恙,不见外客。”黎戬又拿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只一子,白棋的攻势被打乱且微微处于下风。
“那些大臣,可以去联系了。他们知道该如何做。”
“属下遵命。”语毕,暗卫又融入夜色。
“黎灰,你自认为掐住我的七寸,却不想露出自己的命脉。”
军营外夜色依旧,对望的京城灯火阑珊,却不知金碧辉煌下已是暗流涌动。
次日,朝堂之上,黎戬已从军营归来复命。
虽说经历过外族侵占,但近年来也算是休养生息,大景也在逐渐恢复元气。既无天灾也无疫病,百姓生活安定,朝堂之上也没有过多的政事。
今日早朝眼看要接近尾声,黎灰还在思忖如何处理那名册,只见一身着青鸟花纹官服的文官执笏板出列。
“皇上,臣有本要奏。臣要告发御王殿下结党营私,操练私兵,图谋不轨。”那官员字字句句掷地有声,痛心疾首的模样倒真想是对御王所作所为的失望。
此言一出,朝堂众臣皆是一惊,而后又窃窃私语起来。就连皇帝也收了神。
黎灰看向与他并肩而立的黎戬,他面上看着是关心与疑惑的神态,眼底却是不屑。
黎灰知道,这是冲着他来,要倒打一耙了。
“饭可以乱吃,但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污蔑皇族可是重罪,你可有证据?”黎灰也不惯着,怎能容忍他一人在朝堂上信口雌黄。
“臣认为御王殿下骁勇善战立下赫赫战功,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是万万做不出来的。”有一身着虎纹官服的武将上前为黎灰说话。
百官队列之中弹劾御王和维护黎灰的臣子陆续走出,双方各执一词,朝堂之上吵的不可开交,老皇帝头疼的直柔眼角。
此时黎戬出列,“贴心”的说出一个折中之法。
“凡事做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不妨去御王府搜查一番,也好还皇弟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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