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孤梦

“老温！”

周子舒紧紧地将温客行抱在怀里，看着眼前人如雪的发丝，以及微弱的气息，内心的悲痛难以言状。

“老温，你怎么那么傻啊……你若不在了，留我一人又有何意义呢……”

“阿絮……你别哭啊……”

温客行用尽仅存的一丝力气挤出个笑脸，“我温某能遇到阿絮，也不妄我这一生了……阿絮，我累了，让我睡会儿吧……你是我师兄，就让我这一回吧……”

周子舒哽咽道：“好……”

他知道温客行这一生经历了太多太多，吃了太多的苦，虽然江湖上将鬼谷的众人判为恶人，但他们也并非什么邪。如果没有年少时的那场变故，也许他们会一起入天窗，或者一起做天涯浪客。

而今呐，只剩下一个人，思念另一个人。

温客行走后的几十年，周子舒独居在雪山上。他也无心练功，渴了饮冰泉水，累了就回洞中小憩，看似是神仙般的生活，但却乏味至极。

周子舒好像明白了叶白衣当年的孤独，那种相识之人都不在了感觉，更多的是空虚吧。

也许是年纪逐渐大了，周子舒常常后悔以前做过的很多事情。就是说，如果当年阿湘和小曹大婚之时，没有去开门迎接，或者是来的人是他们口中那位和蔼的师叔，现在阿湘和小曹的孩子都也快成年了吧；如果当年没有拔去钉子，老温也不必如此，不过最后他会痛苦一辈子，但以老温的性子，也许会跟着一起走了吧；如果当年……

最后留下的那个人，永远是最痛苦的。

因为他有太多太多放不下的回忆，就好似四季花一般。

最后的最后，只能将自己对故人的思念，自己的悲痛带入坟墓。

这一场梦，既是结束，也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