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

舍得

女子一袭黑袍立于船头，墨发飞扬衣角翻飞。本应柔美女子低低的掩嘴笑，如今满目风景却再看不到自己的影子，这般潇洒的模样让他忍不住伸手想抓住。 “白凌，谢谢你。”女子未回头，声音有些显得飘渺，却字字清楚。 “果真要走吗？”男子还是忍不住再次询问。虽然这已经是他第三次问了，但是女子依旧重复：“嗯。” “其实你可以不走，现在的我有能力控制一切了。你也不必像以前那么委屈。” “白凌，你要背负的东西太多，而我要的不过是三餐四季，碧空万里。你需要顾忌的东西太多。” “那我还可以请你共饮吗？做朋友，我记得你喜欢清湖醉，一袭白衣的你很美。” “我其实不喜欢白色，那颜色太干净而且太扎眼，太容易成为靶子。只是因为你喜欢白色，所以我过去才常常穿。我们做不得朋友的。你身边注定是不平静的。你要这天下，便注定一世都在风口浪尖。” 白凌一身暗金龙的白袍显得有些苍白，他知道她说的都是对的，可是得到这样的天下，他忽然觉得没有多少滋味。 女子伸手向岸拍出一掌，船便始离岸边。 “妍儿！”白凌看着远去的女子唤出口，然而再无话可说。 “丫头，江湖逍遥得带上本公子才好啊！”一身紫袍的男子急急赶来，脚尖轻点略水而过踏上船。 “你？放着好好的丞相不做，要……” “丫头这是哪里的话，你放着皇后都不做，可见这当官有什么意思。哪如陪丫头逍遥。” “我不养你。” “丫头哪里话，我养你就好了。” “你？”女子怀疑的看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紫袍男子。 “其实我家世代行医，我的医术虽不敢说天下第一，但至少养家糊口不是问题。” “药是你换的。” “什么？” “谢谢你！文华。” 文华有些躲闪的岔开话题：“妍儿，江上风大。” “为什么不敢承认？” 男子眸子从妍儿身上移开，看向江面。有谁见过替天子筹谋天下的诸葛文华躲闪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你是怕我伤心吗？” “妍儿，白凌……” “我们已经和离，他和我已经是陌路人。” “妍儿！” “聪明绝顶的诸葛文华居然连这个也看不透吗？” “妍儿，你就是太聪明，所以我才怕伤害到你。想瞒着你这样的人很难。” “能把该告诉我的，都告诉我吗？” “好！其实我喜欢妍儿很久了，久到我都忘记有多久了。可是妍儿喜欢的是白凌，而白凌也喜欢妍儿。而白凌曾救我性命所以我只能选择辅佐白凌。这样也能替妍儿挡掉一下暗算。可是，白凌虽然喜欢你，终究是太看重这江山。他竟然为了维护朝局的稳定，默许丽妃害你。可能连他也没想到丽妃竟然敢直接下毒，还好我发现了。我终于不得不承认，后宫实在不适合你，所以只是偷偷换了药却没有提醒白凌和你。” “你是对的。这样既能保住我性命又能拿下李家这个世族清除障碍。” “妍儿，你把我想的太简单了。我这样做还可以让白凌好好后悔伤心，还可以让你从后宫中解脱出来。白凌终究是对你有感情的，他会愧疚，所以才肯放你离开。” “文华你教我医术吧！” “你不怪我吗？我算准了白凌不会说不是他换得药，也算准了你会伤心离宫，你们再无可能。” “你也算准了我会原谅你不是吗？毕竟我早就想离开了，只是心中一直有些不舍。而且待在宫里迟早会死啊！这次是你及时发现了，下次呢！” “妍儿！”看到这样的妍儿，诸葛文华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现在这江面如此平静，但是只要在这江上终究是是需要小心风浪的。只有离开这江水才能安全。” “好。”诸葛文华恢复成谦谦君子的模样。 夕阳西沉，江面波光粼粼。而小船渐渐行远，终究变成一点，汇入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