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滴落在脸颊,滚烫,似乎都能将我灼伤,划过的地方,惊起一圈圈涟漪。
难受,窒息的感觉,仿佛一个溺水人,拼命的在水中不停的挣扎,口中的空气越来越少,无法呼吸。
过了一会儿,这种窒息的感觉才渐渐消失。迷迷糊糊中,有个人一直在摇晃我的肩膀,在耳边轻唤着我的名字。
闷油瓶(是谁?)
声音很熟悉。
闷油瓶(好像是吴邪?)
闷油瓶(吴邪!)
第一反应是出事了,所有疲劳感顿时消失,我猛然睁开眼睛。
我迅速将四周扫了一遍,确认没有危险后才看向几乎趴到我身上的吴邪。
闷油瓶(刚才的呼唤只是为了叫醒我?)
闷油瓶(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居然没有丝毫察觉,连他动手推醒我的动作也是刚刚才知道感觉到。)
闷油瓶(是真的虚弱到昏迷,还是放松了警惕?)
闷油瓶(为什么总在吴邪面前毫无防备?是他的性格使然,还是有其它我不知道的原因?)
无论是因为什么,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闷油瓶(我什么时候变得连人靠近都没感觉了?)
看来以后得注意一点,我还有未完成的使命,绝对不能因为一时的松懈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
一开始我没有注意到,直到吴邪问我,我张了张口,才发现嗓子干涩得难受。
不仅是嗓子,连嘴唇都有点疼,看来失血过多,没及时补充水分,还是挺难受。
闷油瓶(只是,我怎么感觉嘴唇好像有点肿?错觉吗?)
艰难的开口说了一个水字,声音嘶哑得都认不出来是自己的。
吴邪似乎有点恼怒,迅速给我递了杯水。
我抿了一口,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一副不明就里的表情,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那是一杯糖水,能最快的恢复体力和抵御低血糖。
闷油瓶(吴邪,很细心。)
问了吴邪时间,已经过。了晚上九点,我皱了皱眉,居然睡了五个小时,中间还没有醒转过。
以前,即使受伤再严重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最基本的警惕绝对是有的,不然自己早就死了无数次。
闷油瓶(这次我到底是怎么了?)
我思考的时候习惯去观察周围,最后目光定格在不远处的托盘上。
那上面放着一碗米饭,一碟菜和一碗汤。看到这里,我几乎能肯定吴邪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他应该是来给我送晚餐的。
几个小时没吃,加上放了不少血,现在肚子的确有点饿。
吴邪看到了我在看饭菜,连忙反应过来,把那托盘端了过来。
我看了一眼,皱了皱眉,那里有盘猪肝。我不太喜欢吃一些动物的肉和内脏,总感觉是在吃尸体。
吴邪看出了我的犹豫,解释了一下:
吴邪“你失血过多,猪肝补血,我特意给你做的,你尝尝看。”
闷油瓶(吴邪做的?)
我有点惊讶,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味道不错,的确是出自吴邪的手艺。
猪肝很嫩,爆炒的,有点辣,却也开胃。鸡汤很鲜美,里面的鸡蛋和山参应该是农家自己的。
我饭量并不大,这次却吃了不少。吴邪看着我吃,一脸笑容,很高兴的样子。
见我放下了碗筷,吴邪连忙将炕桌搬走,然后扶着我重新躺下后,交代了两句,等我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方才离开。
我在他离开后又睁开了眼睛,听力不错的我,能清楚的听见他们在外面的谈话,让我惊讶的是,居然多出了一个人。
不过想想吴三省谨慎的性格,这人可能是他事先派遣过来探路的,挺他们的谈话,这个叫胖子的人和吴邪很熟悉,他叫吴邪小天真。
闷油瓶(天真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如此。)
早上,我们吃过早餐就出发了,山林的路很难走,我们走走停停,用了好几个小时,之后遇见了那个逃跑的老头。
在吴三省他们的威胁下,那老头不得不带着我们走上了之前那一队人走过的路,又是几个小时,我们中途看到了带血的手机。
一路上吴邪都像是出门旅行,直到看到了手机才开始凝重起来。
找到那个营地时,已经荒废了,除了几桶汽油,其他的东西都没用。吴三省提议先吃过东西,再挖地下墓。
在吴邪拿出一包红枣和一包葡萄干时,我已经不再惊讶,只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我都是这样,何况是多疑的吴三省呢?
不是我多疑,只是他吴邪一路上的表现太让人生疑。
闷油瓶(他太平静了,而且准备得很充分,如果说绷带药品是出门必备,那么这补血的零食怎么解释?)
从他的这些做法看来,不得不让我怀疑他似乎早就知道我会失血过多。
那么,
闷油瓶(他是知道这个墓的情况,还是知道我的情况,我血的作用?)
我自身是很排斥把吴邪和那群居心叵测的人联系在一起,所以他的解释很生硬,但那也算是给我的借口。
我没说话,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就吃,现在的我,的确很需要快速补充气血。
让我诧异的其实是王胖子的反应,不过他的反应也证实了我的猜想,他和吴邪应该是一起的。
吃过饭,吴三省带着伙计下铲子,拔起铲子时,带上来的是一铲子带血的泥土。
看吴三省脸色大变,我也啊了一声,吴邪几乎是跟在我后面出声的,我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眼神清明,没有一丝恐惧,我知道,他刚才大概是和我一样,做做样子给吴三省他们看。
下去后,吴邪像之前说的一样,紧跟在我的后面,也好,他除了跟在我身边之外,在哪里我都不放心。
这墓有古怪,在刚才下地之前我就发现了。在拦下大奎之后,我给他们解释了一下,没有理会那个潘子的反问,我伸出手,直接把砖头抽了出来。
吴三省他们震惊不已,而吴邪却是皱着眉,盯着我的手指看。将墙壁里的礬酸都放出来,吴邪突然一把拉过我的手,我本能的想甩开,结果发现他卡得很紧。
而我也好奇他想做什么,也没再挣扎。只见他想变戏法一样,从背包掏出一盒清凉油就开始给我的手指擦拭按摩。
这次再不明白他的目的在我,我就真成傻子了。他一路上做的所有准备和事情,全部都是围绕着我。
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也没兴趣知道,既然没有害我的心,有些事,我也能装作不知道。
闷油瓶(我,并不讨厌被吴邪关心,这么多年,这是第一个这么关心我的人。)
只是……
闷油瓶(我,真的能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
我在心里反问自己,然而,并没有答案。
吴三省的伙计和那胖子都是见财起意的人,我还没来得及阻止,就有两个人进了那祭鼎。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石棺,没动静,直到那胖子无法无天的说出一番话,我终于听到那棺材里传出一阵手指抓棺材板的声音。
闷油瓶“吾曰尸语,汝能听而轻扣棺盖。”
译:我说的尸语,你能听懂就轻敲棺盖。
说完,我看着那石棺,等待回复。
血尸“汝乃何人?,何当尸语?”
译: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尸语?
吴邪听到我的声音,已经来到了旁边。这时,那棺材板向上翻了一下,开始剧烈抖动起来,棺材里也有声音传出:
听到那声音,我思考了一秒,便跪了下去,磕了一个头。
闷油瓶“吾谁不要,受吾一拜,便了此果,其后不烦。”
译:我是谁不重要,你受了我一拜,便了结了这因果,此后不得打扰。
血尸“汝欲仅以一拜便了此因果,岂非痴人说梦?”
译:你想只用一拜便了解这因果,岂不是在此人说梦?
闷油瓶“有何不可?”
血尸“而已矣,留君侧之男子,汝等天明前去,予之不问,金随汝取。”
译:罢了,留下你身边的男子,你们天亮之前离开,我不追究,金银随你们取。
听了那血尸的话,我一愣,看向身边跪着的吴邪。
闷油瓶(为什么又是吴邪?)
尸洞里是,现在又是。不过,这些以后再说,现在必须先摆平这血尸。
闷油瓶“吾乃张家族长,汝受吾一拜,因果已受不起,吾且不问,汝但安则,汝何敢违?”
译:我是张家族长,你受了我一拜,因果已经承受不起,我暂且不追究,你只要安分守己就可以,你敢违背?
血尸“族长大人,我等亦受令于此当因果之外人闯入。”
译:族长大人,我们也是受令在这里阻挡因果之外的人闯入。
闷油瓶“不欲以一死,则与我卧,敢出伤我左右之,吾必使汝连血尸都不做。”
译不想再死一次,就给我乖乖躺着,敢出来伤我身边这少年一下,我必让你连血尸都做不成。
释放出来的气势,直接压得那棺材再也不能动弹分毫,随即,又是一拜。
承的因少,了的果多,晾它血尸也不敢再造次。
起身与吴三省他们交代了一声,然后直接绕过石棺下入地宫。
在甬道中走了十几分钟,又遇到了一个盗洞,不过是从里面往外打的,看来是为了逃命。
又走了一会儿,终于到了主墓室门口,那是一扇玉门。吴三省带头先进入,我们紧跟其后。
我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七星疑馆,看来这又是一个假墓室。
那胖子知道的似乎挺多。不过吴三省的几个伙计就不太让人省心。
这次我有点生气,这样冒冒失失的性格,在这斗下迟早会丢了性命,甚至会害了同伴。
所以下手有点重,直接让那一米八的壮汉疼得呲牙咧嘴。我冷冷的丢了一句:
闷油瓶“正主在他下面。”
吴三省不愧是经常下斗的老狐狸,几乎一瞬间便明白了过来,他拿出黑驴蹄子准备应付。
这个时候,甬道里传来血尸的声音,我皱了皱眉。
闷油瓶(血尸不可能自己跑出来,是谁放它出来的?)
排除一些可能性,最后只剩下一个。
闷油瓶“那老头!”
吴邪“那老头!”
在我开口的同一时间吴邪也突然开口,我愣了一下,难得在这斗里他还能保持警惕。
不过现在最麻烦的是那血尸,吴三省他们看上去有两把刷子,可是对付血尸还是不够看。
吴邪基本上没什么战斗力,而且血尸似乎对他很有兴趣。
闷油瓶“你们先走,我去拖住它。”
扔下这句话,我直接向甬道冲了过去。
我才跑出去,那血尸却在我靠近的时候转身就跑。我皱了皱眉,既然它已经出来了,那就不能放任不管,我连忙追了上去。
结果追了十几分钟,那血尸却一直在墓道里穿梭逃跑,没有攻击我,也没有去找其他人,这样很奇怪。
闷油瓶(难道…)
闷油瓶“糟了!吴邪!”
没想到这血尸灵智不低,居然用了调虎离山,我想都没想,连忙冲来的方向跑去,这下,血尸见我不追它,也是急忙转身追我。
闷油瓶(果然。)
等我回到摆放七星疑馆的主墓室时,这里已经空无一人,不过七具棺材已经打开,七只黑毛粽子在墓室徘徊,闻到生人气息立即向我扑了过来。
我抽出黑金古刀就冲了过去,这些粽子对我来说没什么危险性,不过胜在数量多,身上的衣服虽然已经被划破,但是并没给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最后的一具黑毛粽子被我踢飞,撞上了墓壁,那墓壁直接翻了过去,一具血尸就站在那洞开的墓门后面,看样子等待了很久。
我愣了一下,在看到那血尸手上戴着的戒指,并联想起曾经在一个宋墓里找到一套完整的战国帛书里的内容。
我基本能确定眼前这第二具血尸,就是当初被铁面生利用,从玉蛹里拽出,最后含恨而亡变成血尸,这个鲁王宫的原主人,鲁殇王。
公子瑾澤我是学渣,尸语文言文是通过翻译器翻译的,有些不通请谅解,就直接👀译文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