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喝得烂醉如泥的陆骁踉踉跄跄迈出酒吧，东倒西歪地走在大街上浑身散发着强烈的酒气，惹得路人纷纷躲避。顾一鸣一路跟随，好几次看到陆骁撞到别人身上后又被别人推开，还险些摔倒却又奇迹般站了起来。

顾一鸣很想上前扶住他，却又不敢过去，只能一路跟在陆骁身后以免他遇到危险，几个嘻嘻哈哈的小青年迎面走了过来。

陆骁一个踉跄撞在了穿花衬衣的男子身上，花衣男子一把推了出去陆骁一个踉跄没站稳摔倒在地，花衣男骂骂咧咧上前抡起拳头，眼看拳头要轮到陆骁脸上，顾一鸣一个跨步上去抓住了花衣男的手臂把他甩了出去。花衣男没站稳一屁股礅在了地上，他的两个伙伴一看，大叫着上前对顾一鸣踢了过来。

顾一鸣连忙躲开两个侧身翻转一脚一个踢向二人，这两人立刻倒地不起，其他伙伴看到顾一鸣身手不敢上前，急忙拉起同伴逃跑了。

待他们走后顾一鸣向着倒在地上的陆骁快步走过去，推了几下没动静，顾一鸣一看睡着了。他叹了一口气，顾一鸣抬起陆骁手臂架在自己肩上用力扶了起来，太重了！

手臂环在陆骁腰间手掌感受到腰间传递过来的温度，久违的感觉又回来了。看着怀里眉头紧皱沉睡不醒的家伙，顾一鸣心情复杂。他又想起那个上午，也是这样醉倒在地，一鸣背着他回学校。在路灯的照射下，他们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一鸣儿......！”一个微弱的呼声响起，顾一鸣心里一颤背上陆骁动了一下，头靠在顾一鸣颈窝里，不一会儿呼吸变得均匀。呼出的热气喷在顾一鸣的脖子上痒痒的，一鸣忍不住很想去挠一下，可是手都被占着。

大约走了20分钟，顾一鸣背着陆骁来到一座公寓面前，望着九号公寓的大门，顾一鸣心里久久不能平静，顾一鸣和陆骁曾在这里度过了三年快乐的时光。距离现在有十年了，不知道门还能不能打开密码有没有换，顾一鸣伸出手按了几个熟悉的数字‘咔嚓’一声门开了。

顾一鸣心里一愣，密码还是他的生日。走进客厅，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窗帘、桌布、水杯一如十年之前，看来这些年一直没有人来过。望着这一切让顾一鸣差点忘记身上还背着个人，轻轻推开卧室的门，那套蓝色睡衣在床头上叠放着。

轻轻地把陆骁放在床上给他脱下皮靴，又拉开被子给他盖上，做完这一切，顾一鸣站起来。环顾四周，他眼前的一切一切都没有改变，亦如他离开时的样子。

顾一鸣眼里蒙了一层雾水，这里承载了他们多少欢歌笑语甜蜜时光，也见证了他和陆骁的多个第一次，第一次喝醉酒，第一……太多太多了。

记忆的阀门一旦打开，那曾经的种种埋在心底深处的往事浮在眼前，顾一鸣的心骤然聚紧起伏不定地绞在一起，眼神恍惚地看着床上那个让他刻在骨髓里的男人，又一次让他想逃离这个让他窒息的房间，时光还能逆转吗？

他们还能回到从前吗？十年的空白还能否续写，顾一鸣紧皱双眉微闭两眼强迫自己不再回忆以往，床上的陆骁一脸温顺，眉头微皱，卷曲着身体像只乖乖的小猫，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白皙的脖颈、分明的锁骨处处散发着成熟的气息。

顾一鸣惊诧自己此刻竟还有扑上去的冲动，努力克制内心的悸动，别过脸不再他起身走出房间。

想找点水给陆骁，水瓶把手上布满了灰尘，里面有半壶水但不知放了多久。茶桌上的情侣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环顾四周一种许久未有过人气的压迫感蔓延开来，转身下楼买了几瓶矿泉水一盒醒酒茶，还有胃药。每次陆骁喝酒之后都会吃几片胃药，不知现在还需不需要，拿起放下几次思量之后还是带了回来。

清洗水壶烧水烫杯子冲茶，又把胃药放在床头桌子上。做完这一切，回头看陆骁睡得还安稳，伸手拉了拉踢了一半儿的被子，注视着他。

顾一鸣猛地直起了身，他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无数有关陆骁的场景，忍住了摸一下的冲动，掏出陆骁的手机找到江晓晚的号码发了个‘醉酒速来’，把地址也发了过去便离开了房间。

夜晚的江城灯火通明，高楼林立，走在大街上恍惚如昨，但一切又是那么陌生，再也找不到曾经的样子，这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对面改成商业街，道路也加宽了；除了九号公寓大门未有变化之外，顾一鸣找不到与先前有联系的地方。

来到停车的地方驾车离开。陆骁，我该拿你怎么办？睁眼闭眼都是你那张脸在眼前飘荡。天快亮了，顾一鸣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