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盛墨兰

“他自小便是个乖张的，连他父亲的话都是不听的。我虽有心教导他，只是我也只是个继母，不好管教他。”顾家大娘子捏着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又道“我瞧着姑娘们生得这般标志，怕他……从前也不是没有先例，日后他到贵府求学，姑娘们避着他些吧。”

大娘子本就听闻顾廷烨名声特别不好，风流韵事是数不尽的，就算是被人夸大了些，他也肯定不是个好的。如今听他这继母也是如此说，心里更是确定顾廷烨是个无可救药的纨绔子弟。心里埋怨盛竑怎么就同意让顾廷烨来盛家书塾读书。

虽然大娘子心里特别不希望顾廷烨来盛家读书，可是面上还是宽慰着顾家大娘子“儿女都是债，夫人为了顾二郎劳心劳神他以后会明白的。夫人也放宽心，顾二郎如今年纪还小，以后知事了自是不会再如此的。”

“唉，我也盼他能够早点知事，他大哥身子不好，这个家日后还不是得他来支撑……”顾家大娘子含着泪说道。

大娘子看着她这个样子，也是不忍心，宽慰了她好一会儿。

待顾家大娘子走后，大娘子便告诫道：“今日你们也看了秦大娘子的样子，为了继子伤透了心。那顾二郎不是个好的，你们以后远着他些，今后不许再到书塾那边去！”

几个姑娘见大娘子一脸厉色，便不敢再多说什么，只齐声说“是，女儿明白。”

之后墨兰便又向大娘子请罪道：“今日我们身边的几个女使因着我们管教不严，说了几句不合礼仪的话，虽是无心之失，但我也罚了她们两个月的月钱。下人犯了错已经罚了，我们也有御下不严之过，尤其我作为姐姐没有给妹妹们做好表率，请母亲责罚。”

如兰与明兰见墨兰跪下请罪，也赶紧跪下。她们各自身后的女使也急忙跟着跪下。

如兰道：“今日也是我想听才让她们说的，母亲责罚我吧。”

大娘子扫了她们一眼，又看向刘妈妈。刘妈妈赶紧上前，俯在她耳边，将今日发生的事儿简单地跟她说清楚。

大娘子听罢，眉毛一蹙，横眼看着几个女使说道“你们真是胆子大了，平白学了些腌臜话来跟姑娘们说。”

“母亲息怒。”墨兰劝慰道：“我已经责罚过她们，她们日后绝不会再犯。更何况今日也是女儿的过失。”

大娘子眼见如兰也巴巴望着自己，墨兰明兰都低眉顺眼的，终也没有狠下心来责罚她们。只训斥了几个女使，然后又罚了墨兰明兰她们几个抄三遍《女戒》。

处置完了这件事儿以后，便让她们都起身，眼见着几个女孩都渐渐大了，已显露出些姑娘模样的身段，也软了些心肠。姑娘们大了在家里舒舒服服的日子都不多了，以后出嫁了也不知道是个光景。就像是她的华儿，如今还在婆家被磋磨呢……

一想起华兰，大娘子便又伤心了起来，也没有什么精力再跟她们几个说教，只嘱咐了几句，便让她们都回去了。

墨兰她们行了个礼便各自回了各自的住处去了。

待她们走后，大娘子吩咐道：“今后，看好五姑娘，莫要让她再去书塾那边了，还有也不要让她再见齐衡了。”

“大娘子那齐家……真的作罢了？端的是好人家呢。”刘妈妈给大娘子顺了顺气，试探地问道。

大娘子摇头道：“可怜天下父母心。若我是郡主，又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还是这般品貌家世，将来聘哪家姑娘不成？更是能有个再得力的岳家更好。虽说官人也是好的，可到底不是那豪门贵胄出身，又不是管家的心腹权贵，齐家自己就是公府候府出身，如何瞧的上咱们？”

大娘子顿了顿“更何况，那齐小公爷眼巴巴惦记着的是墨兰。”那日齐衡一来便先朝墨兰看了一眼，之后站在平宁郡主身边那眼睛也是朝着墨兰的。后来她问了如兰平日里齐小公爷和谁最亲厚，如兰想也不想便说了“和四姐姐关系近些。”

如兰一说完便蔫蔫的，想来她自己也知道齐衡待墨兰是与她和六丫头不同的。

眼见着女儿没有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她便没有拿话去刺她，只是还是希望她以后别再惦记着齐衡了。

“四姑娘和齐小公爷……”

大娘子叹了口气，嘴角扯出个笑“以后的事儿谁又知道呢”

……

墨兰明兰是住一处的，与如兰没走多久便分道了。

“今日那位秦大娘子的话四姐姐相信吗？”明兰忽地开口问道。

墨兰淡笑着说道：“那六妹妹信吗？”眼见明兰看向自己，墨兰又道“不过是七分真三分假罢了，顾二郎放浪形骸是真，行事乖张不服管教也是真。只是那秦大娘子是真的是为了顾二郎好吗？是真的管教不了他吗？她凄凄楚楚的样子，端是一副好继母地做派，却是语焉不详地将顾二郎贬得一无是处，还口口声声说着让我们避着他些，难道不担心顾二郎会因此不能到盛家书塾读书？”

明兰听罢，也微笑着对墨兰说道“四姐姐慧眼如炬。”

“六妹妹才是眼明心净。”墨兰回道

接着便是一路的相顾无言。

……

顾廷烨到底还是到盛家读书了，虽然顾二郎名声不好，但是竟然和长柏一样都有着个举人的功名，如今连齐衡都还没有考取举人呢。

日子风平浪静，一天天的又过去了。

老太太因着墨兰明兰都大了，还一直住在寿安堂终究有些不方便，屋子太小了也住不开。更何况也想让她们学着管家了，便想着修缮两个院子让她们住。

墨兰明兰都舍不得离老太太太远，便分别搬到了离寿安堂最近的两个院子。

墨兰搬进去之后给自己的院子取了个“碧虚馆”，明兰给自己的院子取了个“暮苍斋”。

齐衡给她们两个都送上了一份乔迁新居的礼物。墨兰收到齐衡的礼物，打开一看果然里面有一封信。

相见时难呀，墨兰近来忙着许多事儿倒是没觉得有多想念，齐衡倒是一直念着她，不过如今科举也很重要，关系着与墨兰的未来，齐衡倒是不敢马虎，投入了十二分的精神，近来的文章也不似从前一团锦绣，倒多了许多针砭时弊。庄先生倒是很满意，只是齐衡对墨兰的思念却越发深了。

日子又是一天天的过去了，转眼间又要到墨兰的生辰了，今年她便要及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