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盛墨兰

齐衡去给老太太问安的时候也没有见到墨兰，心里更是空落地紧，不过想着明日在书塾总还是能够见到的，但是没有那么难受了。

第二日，齐衡早早地便到了书塾，等了一会儿，长柏和长枫也陆续到了，可却依旧没有见到墨兰的身影。直到庄先生来上课了，齐衡才注意到不只墨兰，连如兰明兰也没有来上课。

齐衡心下一惊，莫不是盛老太太不让她们来书塾了……

这边，齐衡在课上一直走着神。另一边，墨兰她们几个正被老太太叫去给客人见礼。

来的人便是老太太的故友，如今出宫养老的孔嬷嬷。她接到老太太的信不久便从东京来到了这泉州。

墨兰明兰几个一早便被告知今日不必去书塾，只在老太太身边陪着，好迎接一位女客。

孔嬷嬷一进屋，便照着原先在着宫中的老规矩要给老太太行礼，老太太也连忙起身把她扶了起来。因着她们本就是故友，老太太便拉着她的手，一同坐在了塌上。

又叫几个姑娘上前给她见礼。

墨兰她们几个给孔嬷嬷行了个长辈礼以后，便伫立在一旁。孔嬷嬷眼见几个姑娘落落大方，举止有礼，便笑着对老太太说道：“盛大人为官明正、治理德方，我在京中也素有耳闻。如今眼见着府上的姑娘们都芝兰雪树一般，老太太可真是福气。”

老太太笑道：“能把你这大忙人请来，我是有福气。”

孔嬷嬷又瞧了眼三个兰，道“我眼瞧着，几个姑娘落落大方，行止有礼。怕是不需要我多做教导了。”

“只是平日里的规矩不出错罢了，既请你来了可不许推脱不教。”老太太和孔嬷嬷亲热地说道：“我就把我这几个丫头交给你了，她们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你只管打罚，不必束手束脚的。”

“老太太说的是哪里话，如今我虽得贵人们敬重有些体面，说到底也只是宫中的奴婢罢了。且这规矩是用来明礼的，又不是用来折腾人的，姑娘们只需用心即可。”孔嬷嬷又道：“况且老太太的孙女们又能差到哪儿去。”

老太太与孔嬷嬷俩在塌上聊着，墨兰几个只站在一旁听着。墨兰见这个孔嬷嬷体型消瘦，眼睛不大，鼻子也不高，团团的一张脸瞧着很和气。只是模样虽然平凡，说起话来却让人如沐春风，举手投足间大方流畅，又端庄雅致。

又陪着老太太孔嬷嬷一起用了午饭以后，墨兰几个才告安各自回去。近来大娘子因着母亲身子身子不适会娘家看望去了，如兰的日子倒是过得逍遥，昨日也出府去同几个小姐妹玩耍去了，倒是没有见到齐衡。今日陪了一早上的客，她也累了，便想着明日再去见齐衡吧。

明兰去她小娘那儿了。墨兰倒是有些想见齐衡，只是她知道祖母不愿自己和齐衡多做往来，虽然上次不追究了，可是墨兰却也不愿让她老人家忧心，所以昨日齐衡回来了，她也没有立刻就去见他。

……

本来已为孔嬷嬷准备好了住的屋子和使唤的下人。只是两个老姐妹多年未见，有许多的话要说，当夜孔嬷嬷便息在了老太太的寿安堂里。

“难为你一接到我的信便来了。”盛老太太道。

“我真是厌烦那些权贵之家了，每个人都有百副面孔，千张面具。 一个个面慈心狠，满肚子的心思。我原想着出宫后能过几天安心的日子，谁料竟然还是避不过，得了你的来信，我便想着借这个由头离了那些是非。”孔嬷嬷没了白日里的端庄自重，一脸的疲惫。

老太太听罢，面上一片伤感 “既是如此，你便在我这儿住下吧。能得个清净，我们也能做个伴儿。”

“不必了，我虽孑然一身。在老家却还有个远房侄子，他现在无父无母我也没子嗣，大家正好一起过日子。况且我瞧着盛大人日后怕是还要再升，万一再回了那处……我也经不起折腾了。”孔嬷嬷叹了口气，面上无喜无悲。

老太太见她如此心里也起了几分怜意，又同她说起了年轻时往事。

……

如今几个姑娘要同孔嬷嬷学规矩礼仪，老太太便让她们先不必去书塾了，只依旧和庄师娘学琴棋书画便罢了。

说起来盛家请了庄先生来办了个书塾，她们兄弟姐妹几个一同受教，长柏长枫更偏着科举做官那方面，墨兰明兰几个不用科举，只学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懂一些时局。不过作为女儿家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到底还是要懂一些的。

庄先生的娘子，庄师娘于琴棋书画方面颇为擅长。便负责教导几个姑娘琴棋书画。盛家这也算是买一送一了。

墨兰一直都是姐妹几个中最出挑的，她学琴很快，得庄师娘称赞了许多次，字也是连长柏都比不过的。明兰的字依旧写得不好，琴艺也只是寻常，倒是画得一手好画。如兰于琴棋书画都只是平平，说不上技艺出众，倒也算拿得出手。

今日是孔嬷嬷头一次给几个姑娘上课。

孔嬷嬷倒没有上来便教什么规矩礼仪，只先说清楚学习规矩礼仪的重要性“说起来女孩儿家人品德行才是最重要的，举止教养不过是虚礼。可大凡体面人家都喜欢讲究这个虚礼。这做的好未必有人夸你，都觉得是应该的。但做错了却不免被人明里暗里的笑话，就连自家的名声也坠了。姑娘们都是聪明人，当知道当中要紧。”

把道理讲清楚了以后，孔嬷嬷才开始教导她们礼仪，孔嬷嬷的课讲得很好，她先讲一遍，点明要点，又示范一遍。

几个姑娘也学得认真，墨兰依旧是做得最好，几乎都是看孔嬷嬷做一遍就会了，动作流畅，落落大方。如兰学了一早上，也学了个神似。倒是明兰，几个福礼和走路的姿势越学越变扭。

几个姑娘每天同庄师娘学会儿琴棋书画，余下时间都是跟着孔嬷嬷学规矩礼仪。一日下来，连墨兰都是浑身的酸痛，如兰更是有些受不了，不过也不敢不学，但是也不愿回自己的葳蕤轩去了，今日跟着墨兰睡，明日又到明兰那里休息。明兰也是被累得够呛，日日由小桃丹橘给她捏捏捶捶。

齐衡也得知她们要跟孔嬷嬷学规矩，暂时不能继续在书塾上课了。如今墨兰在寿安堂，他轻易也见不到，要同她讲的话也没有机会讲，心也里不由有些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