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苏沫被嘈杂的声音吵醒,本来昨天就睡得较晚,结果大早上就被吵醒,心情非常不爽,黑着脸,躺在床上,声音沙哑且冷淡地喊道:“巧月”
巧月听到自家小姐低沉的声音,就知道“大事不妙”。
巧月进到里屋看到苏沫一张黑得能挤出墨来的脸,小声道:“小姐,你醒了啊。”
苏沫白了巧月一眼,这不很明显?
巧月看到苏沫的表情,连忙道:“老太爷连夜赶回来,今早刚到,就跑来看你。后来看到你还在睡觉,就走了,让我等你醒了在去喊他。”
苏沫靠在床边。
苏沫点了点头,语气冷冷地问道:“外面怎么回事?”
巧月答道:“是顾家送来的聘礼,全部都在院子里,送礼的人讲,他家少爷说必须要小姐您过目后,他们才能走。”
苏沫一头黑线,无语,顾夜北这是在报复她?大早上扰人清梦,明知道她现在是病人,不能起床,而且知道她昨晚很晚才睡。
苏沫对巧月道:“你去叫冰灵把东西收好,跟带头的人讲,说我已经醒了。然后派人跟爷爷说,我已经醒了。”
巧月答道“是”就退出两人房间。
苏沫重新躺回床上,用被子蒙着头,越想越气,最烦别人打扰睡觉,心情极其烦躁。此时,苏沫恨极了顾夜北。
没过一会儿,外面传来了“沫沫,沫沫”的急切声。
苏沫掀开被子,努力地整理好情绪,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一副想要杀人的状态。
苏老太爷慌张的从外面进来,急忙地跑到苏沫的床边,并问道:“沫沫,你怎么样了?怎么看起来怎么虚弱,到底怎么样了。”
苏沫看到自家爷爷的时候,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苏沫靠在床边,微弱地喊着笑着:“爷爷,你回来了”
苏老太爷看着眼前的人脸色苍白,身体虚弱,心疼得眼眶发红:“快告诉爷爷,到底是谁要还我家的小孙女?”
“爷爷别担心,”苏沫握住老人颤抖的手,“只是意外,我已经没事了。”
正说着,院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苏沫挑眉看向窗外,巧月匆匆进来禀报:“小姐,大夫人带着人闯进院子,说顾家的聘礼不合规矩。”
苏老太爷脸色骤变:“反了天了!”
苏沫按住要起身的爷爷,朝巧月使了个眼色。冰灵无声无息闪进房内,附耳禀报:“汪氏说聘礼中有件玉如意是苏家旧物,硬要开箱查验。
“旧物?”苏沫冷笑,“看来有人等不及要自掘坟墓了。”
她披上外袍,在丫鬟搀扶下走到院中。顾府送来的十八抬聘礼已被掀翻在地,汪氏正举着一柄翡翠如意尖叫:“这分明是当年苏家你娘留下来的遗物,怎么会在顾府聘礼里?”
苏婉站在一旁,眼中闪过得意:“妹妹,没想到你连自己母亲的遗物都卖了呀?”
苏沫心里冷哼,这是打算倒打一耙了。
“这玉如意是我母亲留下来的,”苏沫突然踉跄两步,扶住门框咳嗽不止,“我回来之后还找了,结果在街上看到并让顾三少买了下来,说明原因,这才把玉如意给我当了聘礼。”
汪氏脸色大变,她清楚地记得这玉如意很久之前就被自己当了。当她看到这个玉如意的时候自己脸色也不好看,但是听自家女儿说可以将这件事按着苏沫头上,她才放心大胆的指出这件事,但现在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至从苏沫回来之后,伶牙利嘴的。
苏老太爷眯起眼:“汪氏,这几年里都是你在管家,你跟我讲讲是怎么回事,怎么沫沫娘亲留的东西会到外面?”
"爹,我..." 汪氏扑通跪地,"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苏沫偷拿走了,偷卖了。"
苏沫气笑了,“你说我自己拿我母亲的东西卖了,又让别人买回来,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汪氏又给自己找补:“也可能是府里的某个贪财的小厮拿去卖了。”
苏沫冷笑一声,“这玉如意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会让人偷拿了,这不是自己监守自盗吗?”
苏婉脸色骤变:“苏沫,你在胡说什么?”
苏沫冷冷的:“胡说?你看我是会胡说的人吗,没点证据怎好出来丢人现眼的。”
"冰灵,把当铺的当票呈给爷爷。" 苏沫突然加重咳嗽,"还有大姐去年在周记银楼兑换的三十万两银票。"
冰灵呈上账本,苏老太爷翻开的瞬间,手剧烈颤抖:"汪氏!你竟把苏府百年药庄的地契也典当了?"
汪氏瘫坐在地,苏婉急忙辩解:"那是因为妹妹突然要出嫁,我们想给她准备丰厚的嫁妆..."
"住口!" 苏老太爷拍案而起,"当年你母亲临终前,可是把整个苏府都托付给我。" 他转向苏沫,"沫儿,即日起苏府大小事务由你接管。"
苏沫适时扶住摇晃的爷爷,目光扫过人群:"大姐,既然你这么喜欢当票,不如明天就去周记银楼把东西赎回来?"
苏婉咬碎银牙:"我哪有那么多钱..."
苏沫目光看向了苏婉的手腕处:“你那翡翠镯子应该值不少钱吧,还有大伯母不是你置办了不少的好东西吗,卖卖还是可以补补这个漏洞的。”
苏婉缩了缩自己的手:“我才不要,那都是我的东西,凭什么要卖掉,我可是要嫁给三皇子的人,嫁妆肯定要比你多。”
苏沫摆摆手:“那你娘可就要遭老罪了。”
私自变卖不属于自己的财产,那就是偷了,肯定得进牢狱的,进了牢狱自然是要受一些苦的。
汪氏害怕的抖了抖身体,拉着苏婉的手,两人对视了一眼:“好,我们会把当掉东西都赎回来的。”
苏沫望着那看似杂乱其实又完好无损的聘礼,突然轻笑:"寒木,你家少爷呢? "
"回苏小姐,我家少爷昨夜染了风寒,此刻正在府上休息。" 寒木垂眸,不敢直视她苍白的脸。
“风寒?”苏沫内心想不会是昨天晚上在自己院子里等的吹了凉风了吧。
苏沫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冰灵,你去拿点治风寒的药丸给寒木拿回去。”
夜幕降临,苏沫悄然翻墙出府。
顾府西跨院,顾夜北正对着棋盘发呆,白子落错三处。
“听说你病了?”苏沫突然出现,将药瓶放在石桌上。
顾夜北抬头,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看着:“装病装得连脉象都乱了?”
苏沫轻笑:“有些人总是不好糊弄的,不装的像一点怎么能拿捏呢。”
顾夜北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小姑娘,无奈的笑笑:“以后自己还是多加小心些。”
苏沫挑眉:“顾三少这是在关心我?”
“只是怕解药没了。”顾夜北松开手里的棋子,转身时藏起眼底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