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同胞弟弟

艾里德看到了她的同胞弟弟。

那个婴儿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出现在她的眼前，肢体歪歪扭扭，他几乎是以匍匐爬行的姿势朝她快速爬来——他尸体一般的青色皮肤遍布淤青，小眼睛陷进了肉里，那张只剩下一个洞的嘴从被掐断的脖子嗓子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他就这样，几乎是出其不意地出现在她的眼前，从艾里德目之所及最远处迅速朝她爬来。

“是你吗？尼克？”艾里德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询问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尼克呆呆地看着她，用它呆滞的琥珀色眼睛。

“这……都是你，你做的，我是……你的噩……噩梦。”他喉咙里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这些声音形成一句空洞的话。“这些本，本该，该是我的……”

即使这句话听着很空洞，但艾里德听起来还是觉得话中带有埋怨意味。什么啊！人死了之后还要进行一场灵魂重量测量吗？什么鬼啊？真相是不可能被颠覆的！

她大脑充血，眼睛发红，颤抖的手开始从口袋里掏出小刀——

“不，不可能。你的命运生来就是如此！你本该死的！即使我没有杀掉你，我的父亲也会杀掉你。这不是你的，这是我的，我所获得的一切都是我该得到的！”她愤怒地从外套侧袋掏出自己的小刀，疾步冲了上去。

“我们没有未来。”船匠艾玛·伍兹说。众水手点头赞同。

为什么呢？其实黄金海怪也知道这一点。他们掉进了海眼深渊，除了深渊，深渊以外的时间全部停止了，他们只能在这里待着。黄金海怪知道，走出去就要被世界定格了。这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纬度，这里只有各种各样的漩涡冷水和一片黑暗。

船匠从黑暗里走出来，眺望远方倾泻而下的漩涡瀑布，打算从左侧那堆黄金宝藏里找几块珊瑚，打造一个像样的船。这下她终于能安心造船了，她再也不用听海怪船长絮絮叨叨的话了。海怪船长变成了黄金海怪，黄金海怪只会玩黄金，或者陪他们聊聊天。

“现在只剩下我们了。”黄金海怪船长坐在黄金上，黄金和他那套被改造过的衣服颇为相配。“巫医，深渊之桨，歌手，上了贼船的学者，水手们，还有你——船匠。我们将永远待在这里，直到某一天，有东西发现我们的枯骨。”

“总之，我们没有未来。”

没有未来，代表你所看所触都是虚幻虚无，代表你与世隔绝。你所认为的希望遥不可及，你所努力追逐的一切，最后都支离破碎彻底变成了泡影。

船匠开始叹气，承认这个事实，“我们没有未来，除非……”

深渊上方出现之前从未出现过的曙光。她甚至能模模糊糊地看清了一些东西……一些……属于神明的东西。是克莱娜来救他们了吗？火焰女神神使克莱娜，是她吗？可是看着身影似乎不……不太像呢……

作者的话:今日开学，恢复周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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