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同意他这趟旅行的条件之一:就是只要她一到地方见着了她父亲,她就给家里打电话。
她不确定已经过去了多久——她刚才在车上昏迷了一会儿——但她确定琼期待她马上和家里联系。
要是她打程潇的电话,听到电话留言的声音,她就会开始担心的。
她也想到了父亲正在火车站等着她,或许他会认为她不愿意来了,事到临头退缩了,要是这样那就糟了。
不,他知道自己坐哪趟车。
他会听说火车出了事故或者是动弹不了了等等诸如此类的事。
但她需要让他知道自己现在没事。
她觉得等这场事故处理完了再去阿伯丁就太迟了。
她希望父亲能再给她买张火车票,不过她觉得铁路公司至少应该给她一张免费的车票。但琼肯定不愿意放她再出一道远门了。也许他会来格拉斯哥看她。
但是接下来她转念一想,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如果附近没有城镇,那现在天色也接近黄昏了,一旦天黑下来,他们又该怎么办呢?
她四处张望,试图搜寻文明的一点痕迹,但丁程鑫说得一点也没错,四周什么都没有。
程潇你说你以前来过这儿?
她又开始发问了。
此时他们刚刚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到山顶,正在从另一侧非常陡峭的山坡向下行进,所以程潇一直注视着地面紧盯着每一步,如果她此前一直在观察精神心表情的话,她就一眼能看到他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机警而谨慎了。
程潇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具体什么时候?
走在她身边的男孩丁程鑫只是沉默不语。
程潇丁程鑫?
一大堆的问题,这才刚开始呢。
对丁程鑫来说,这是个不祥之兆。
他尽力想通过微笑和心情放轻松,但程潇拉着脸愁眉不展,这次她真的是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做出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来。
丁程鑫你老是要问这么多问题吗?
他眉头一挑,说道。
程潇被他刺得好一会儿都不说话。
她转过身,抬头看看天空,望着青灰色的云。云层的颜色随着时间1分一秒的流逝,变得越来越阴沉。
丁程鑫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丁程鑫怕黑吗
他问
程潇皱着鼻子不理他。
丁程鑫看
丁程鑫采取主动又开了口。
丁程鑫我们还没有到目的地,天就黑了。恐怕今天晚上只能凑合在野外过了。
程潇做了个鬼脸。她没有野营的经历,但她很清楚,只要在外面过夜,没有厨房做饭,没有浴室洗澡也没有温暖的床睡觉,但她一定会觉得难受。
程潇我们没有帐篷,没有睡袋,什么吃的都没有。
她抱怨到。
程潇或许我们应该回到隧道那儿,看看有没有人再找我们。
他眼珠子一翻,又露出傲慢自大的表情。
丁程鑫现在再回去也太晚了。最后的下场就是在黑漆漆的晚上四处瞎转,我知道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我们会挺过来的,今天最糟糕的事你已经都经历过了。
他又补充了一句。
奇怪的是程潇一直没有过多的去想这次事故。
她刚从隧道里出来,丁程鑫就完全掌控了全局,她只是跟着他,听他指挥。而且一切都来得太快了,她都没有闹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了。
丁程鑫看到了吗?
丁程鑫把程潇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他指着大约半英里外一处破败的捡漏窝棚。
小屋紧挨着山,底一条狭长的山谷,看起来荒废已久,一面石墙摇摇欲坠,大致确定除屋子的边界屋顶有几处大洞,门窗也已不知去向。
看起来,只要再有个10年左右的时间,这几面正在剥落的老墙也将荡然无存。
她木然的点了点头。
他又接着说。
丁程鑫这房子御寒挡风还是能起很大作用的。
程潇不信。
程潇你想让我们今晚就在那儿过夜吗?看看这屋子他都快撑不住了。我是说他只有一半屋顶,我们会冻死的。
丁程鑫不会,我们不会冻死的。
丁程鑫的声音中满是轻蔑
丁程鑫现在雨不怎么下了,可能雨很快就停了。在那儿你就更淋不着,冻不着了。
程潇我不会去那儿的。
程潇态度坚决。
让她在一个阴冷潮湿几乎要散架的破屋子里过夜,她想象不出有什么比这更难受的事了。
丁程鑫不,你会的。
丁程鑫除非你想一个人接着走。
丁程鑫天很快就要黑了。
丁程鑫祝你好运!
男孩撂下几句冷冷的话,程潇确定他说得出做得出。他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