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席是存在的最高方式,思念一个人的时候尤其如此。他分明被海洋远隔在千里以外,却总像影子一样,在我所见的每个角落如影随形。
落寞无时无刻不在向我强调,他对我多么重要。
那个折磨我很久的问题,我似乎已经在混混沌沌的梦醒以后,找到了答案。
可我惶恐,非常惶恐。但其实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在惶恐什么。我不是为世俗而活的人,我只是恐惧这段关系迈入偏差的轨迹,不得善终,我就会永远失去他。
但,我真的会失去他吗?
在我最恐怖最癫狂的时候,我没有失去他。在我被众人非议苛责的时候,我没有失去他——我不会因我的改变而失去他,除非他放弃我。
我觉得我疯了。我像一个入室行窃的贼。
打开他们家的门,摸进他的房间。细细打量这布局压抑的二十平方。
不像一堵墙以外的世界一样,这里四处充斥着我的痕迹。
我做的丑陋的娃娃、遗忘了很多年的雨伞、随手脱下忘记带走的外套……
尽管这样做不对,可我迫切的想得到答案。所以我打开了那个从来不去好奇的床头柜。
丑陋的蜡笔画、消失了很久的学生证、手写的潦草贺卡。最底部压着初中的毕业证,毕业照上两个空洞的位置上,一个站着我,另一个是他。
他什么也没有带走,只挖去了这两个角落,或许还把它们拼在了一起,用他们能给予的微末慰藉,填补他心里巨大的空。
我们确实是没有合照的,小时候无意识的讨厌拍照,长大后发酵成了遗憾。仅有的一张拍的不伦不类,我也从没和他共享过。
但他也没有说过,没有尝试用任何一种方式,从我这里收获什么。
我的脑子里映着那个清晨他面上消不掉的笑意,脚步沉重地在房间里慢慢的走着,仔仔细细看过每一角。停在一堵墙前。
墙上贴着一张便签。
“我看见你,因而触到了所有放弃。”
这几乎瞬时击溃了我的防线,迫使我清醒理智的意识到,我所有的回避、愚钝和不经意。挪到他身上,都是一场压抑的凌迟。
他同样恐惧,被动的一方总是更加小心翼翼。如临深渊让他不敢轻易迈出任何一步,他索性就放弃了。
可我意识到的太晚了。现在已经太晚了。
我点开那个之前从未拨打过的号码,不安的希望补救些什么。
可我低估了他的决绝程度。
他没有留给自己反悔的余地,同样也没有臆想和虚构我靠近的可能。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sor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