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区分两个墨连城,将现代的称作墨连城,古代的则称作八王爷,此后章节也是如此)
也许是时空被打乱的缘故,随着墨连城跳入水中,正在八王府喝茶的八王爷突然莫名感到胸囗剧痛。
在东岳国,曲家二小姐曲檀儿与大王爷墨奕怀青梅竹马,两厢情浓。
贴身丫鬟镜心替自己的小姐曲檀儿撑伞,站在湖中心的小桥处,这里是墨奕怀与曲檀儿以前经常相约的地方,从这里举目远眺,南北两峰已裹在云层里,看不清了,柳浪和花港隐没在浓绿里,偶尔露出影子似的飞檐。醉人的香气扑面而来,难分清是哪一种花的香气,连那绿茸茸的细草和碧莹莹的苦碑似乎也散发着清香。
远处,墨奕怀的贴身侍卫云鹰将纸伞交给自己的主子后便识趣地离开了,墨奕怀拿着纸伞深情款款地向曲檀儿走来。镜心见状将纸伞交给曲檀儿后向她弯腰行了个礼便心领神会地离开了。
“檀儿,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除你之外,我断不会同意任何其他的指婚。”
“可是,到时候谁又能抗旨不遵呢?”曲檀儿温婉一笑,“其实,无论我是否能当上正妃,我都不在意,只要能让我永远陪在你身边,我就知足了。”
墨奕怀赶紧打断她:“别胡说!”又道,“我墨奕怀向你保证,今生除你之外,绝不会娶任何人,心里也永远不会再有别人。”
墨奕怀、曲檀儿相视而笑。
御书房内,皇帝看着太上皇临走前留下的诏书有些发愁:“父皇啊父皇,您为何断言城儿只能活到二十五岁,又为何执意将曲檀儿指婚给他?这诏书朕反反复复看了许多次,却依旧不懂。天下皆知,怀儿心仪曲檀儿,朕今日要如何向怀儿交待?”
正在此时,门口侍卫高声唱报:“大皇子墨奕怀觐见。”
听言,皇帝赶紧将诏书收起来,眉宇间有些凝重,许久才对门外道:“宣!”
过了一会儿,墨奕怀走了进来,在皇帝面前跪下身来,作了个揖:“儿臣参见父皇。”只见他高挑秀雅的身材搭配着淡灰色上好丝绸的衣服,衣服上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
“怀儿,快快起来。”
“谢父皇。”墨奕怀站起身来,又问,“不知父皇召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皇帝思虑再三才开口道:“怀儿已经成年了,是到了婚配的年纪了,朕为你挑选了一位家世、样貌、品行样样都出挑的女子,她就是曲大人曲江临的女儿……”
墨奕怀以为皇帝说的是曲檀儿,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却不料皇帝接下来说的却是“曲盼儿”三个字,这对于他墨奕怀来说无疑是噩耗。墨奕怀怔了许久,跪下身来:“父皇,儿臣不能从命,儿臣此生非檀儿不娶。”
“大胆!”皇帝怒叱,“你敢抗旨不成?”
墨奕怀双目直视着皇帝,没有一丝惧色:“父皇,只要能和檀儿成婚,儿臣什么都不要。”
皇帝用曲檀儿的性命要挟:“你若抗旨,朕便赐死曲檀儿。”
此刻,墨奕怀才感到了害怕,急道:“父皇!”
“曲檀儿的生死,全在于你的选择。”皇帝也有些于心不忍,不敢直视墨奕怀,垂眼望着杯中的清茶。
墨奕怀咬牙想了许久,最后落下了一滴泪,俯下身来,忍痛割爱道:“儿臣……领命。”
另一边,墨连城在水中看见古装扮相的自己,他们随着水流沉入了水底。与此同时,东岳时间倒流,回到了“皇帝说曲檀儿的生死由墨奕怀决定”的时候,墨奕怀正要无奈妥协:“儿臣……”八王爷却突然求见,改变了事情原本发展的轨迹。
“八王爷墨连城觐见。”只听得门口侍卫一声唱报恰将墨奕怀给打断。
“宣!”
八王爷穿着蓝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金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走了进来,对着皇帝跪下身来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城儿,快快请起。”
八王爷站起身来:“谢父皇。”
皇帝见到八王爷过来似乎很是惊讶,问他:“城儿怎么来了?”
八王爷没有回话,只是看向跪在一旁的墨奕怀,问道:“皇兄这是怎么了?”
皇帝看着墨奕怀却对八王爷道:“城儿,快快恭喜你大王兄,他马上就要迎娶王妃了。”
八王爷笑了笑,对墨奕怀道:“恭喜王兄。”又问皇帝墨奕怀迎娶的是哪家千金。
“曲家大小姐曲氏。”
“大小姐?”八王爷疑惑问道,“儿臣记得,与王兄青梅竹马的不是曲府二小姐吗?”
听言,墨奕怀的脸色更阴沉了,皇帝抬眼睨了睨八王爷。
八王爷看到皇帝使的眼色,赶紧反应过来,笑了笑:“说来也是。曲府二小姐毕竟是庶出,对王兄的帮助有限,王兄果然是明白之人,不会为了自己的私情辜负了父皇的苦心。”
皇帝捋了捋胡子,点了点头。
听了皇帝和八王爷的对话,墨奕怀突然之间改变了主意:“父皇,儿臣跟檀儿的感情天地可鉴,如果父皇执意以檀儿的性命相逼,那儿臣宁愿跟檀儿一起共赴黄泉,生死不负。”
皇帝听他此言不由雷霆大怒:“你放肆!竟然以死逼朕。”然后削了他的爵位,命他滚回去闭门思过。
墨奕怀魂不守舍,俯身说道:“儿臣……谢父皇。”说完看了八王爷一眼便离开了。
曲府,曲檀儿投湖后一直昏迷不醒,镜心在曲檀儿床边哭泣,曲江临和曲盼儿在大夫身后冷眼瞧着。
大夫替曲檀儿诊过脉后,对着曲江临叹了一囗气,无奈道:“曲大人,您节哀吧,二小姐她……老夫实在是回天乏术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镜心无法接受,跪下身连连摇头,攥着大夫的衣摆,“大夫,镜心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吧……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吧……”
大夫也是于心不忍,但人死不能复生,他也只能对着镜心摇头叹气。
曲江临问:“大夫,真的没救了吗?”
“二小姐已经断气了,您还是尽快准备后事吧。”
曲江临神情淡漠:“我知道了。”又自言自语道,“檀儿,你也太傻了。”
一边的曲盼儿嘴唇轻颤:“曲檀儿死……死了?” 不!不是她的错,是曲檀儿自己要投湖的,跟她可没关系。
镜心在床边哭泣:“小姐,我求你醒一醒吧,小姐。”
正当众人哀叹之际,曲檀儿却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吓了众人一跳,还以为她是诈尸了。没人知道,醒来的是现代的曲小檀,而不是那个为爱自尽的曲檀儿。
曲小檀咳了几声后骂道:“王八蛋,都是你害的,早知道我就好好学游泳了,咳咳咳……”她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十分惊讶,“我这是在哪啊?你们是谁啊?”
曲盼儿一脸惊恐地看着她:“鬼……曲檀儿变成鬼了……”
曲江临也轻叹道:“檀儿,你安心去吧,为父定为你多烧些纸钱。”
大夫哆哆嗦嗦,魂不附体:“我行医数十年,竟从未见过此等景象。”
镜心慢慢回到床边,碰了碰曲小檀,喜极而泣道:“小姐,你醒了,小姐你终于醒了。”
曲小檀听着他们的话很是奇怪,对镜心道:“你,你是谁啊?”又看了看其他人,“你们是谁啊?”
“二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这里是东岳是您的家呀,我是从小伺候您的镜心,您不记得了吗?您不知道,自从您失足落河之后,您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
“东岳?”曲小檀掀开被子,讶异脱口而出,这词她似乎在哪里听过。
曲小檀下了床,讶异道:“二小姐?”
镱心点头道:“对啊。”
“什么鬼啊?”曲小檀来回走动,扯了扯曲江临的胡子。
曲江临不确定地问了一句:“檀儿,你是人是鬼?”
“二小姐现在气息正常,她真的活过来了,只怕是二小姐患了失心疯,丧失记忆,胡言乱语,我医术不精,恐无能为力。”大夫煞白了张脸夺命奔去,“曲大人,告辞,告辞。”
曲江临正要叫住他,却见他已经跑远了,只好回头看向曲小檀。
曲小檀觉得这一切太不真实了,就像是做了一场匪夷所思的梦,发疯一样冲出门外。
曲江临急道:“快,快截住她,别再让她做傻事了。”
镜心拿着双粉色的布鞋追了出去:“小姐,你把鞋穿上。”
曲小檀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没想到跑出曲府,看到的却是完全陌生的一切。府外车水马龙,个个都穿着古装,还有人坐着马车经过。曲小檀心里突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张大了嘴巴。
另一边,墨连城慢慢醒转,发现自己正躺在瀑布的上流,若不是有前面那颗巨石挡着,怕是他早就已经被这水流给冲下去了。
墨连城看了看四周,水绕青山山绕水,山浮绿水水浮山,湖水平得像镜面,应出山峰的优美倒影,有的朦胧,有的清晰。
我竟回到了东岳……